第四章 末兵(1/2)

“但众人所不知的是，炎洪还有一个伙伴。”

“炎洪可以说是一个出色的领袖，但真正负责杀人的，是他的伙伴。一杆十字刃长枪，无往不破，唯有敌手，和你一样，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

眢的刀锋划过胸口，破开铠甲，露出几根铁铸的肋骨与一颗隐约在深处跳动的黑色心脏。

“伙伴一直隐藏在炎洪身后，知道他存在的人一手可数。伙伴对炎洪忠心耿耿，但最终却与他分道扬镳。”

“那时，炎洪偶然间得知，应家府邸中的一个下人，竟然是化为人形的上古半妖。类似于古道医术之类的上古知识大多失传，少数以秘卷的形式流传下来，而上古妖兽的髓血则是开启秘卷的钥匙。于是炎洪决定召集人马，杀妖取髓。”

“但是伙伴反对。其一，上古半妖不同于一般的上古妖兽，如果妖兽的血脉足够强大，就能够拥有化人的能力，即被称为半妖。半妖实力强大，能够从上古存活至今的半妖，实力只会更加恐怖。即便是是他的伙伴，也没有信心战胜。其二，这条消息来得突然，也来的诡异，谨慎的伙伴觉得不该贸然行事。”

“两人争执不下，伙伴断言炎洪迟早会毁了戢炎佣兵团，炎洪恼羞成怒。最后，伙伴离开了戢炎佣兵团，炎洪的妹妹炎雨居然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唉，家务事总是这么的复杂。”

眢瞄着肋骨间的缝隙，冲着心脏投下一颗黑色的种子。

“失去伙伴的炎洪无力独自应付半妖，于是他召集了佣兵团近一半的精英佣兵。但他们赶到应府时，只剩一片火海，应府早已毁于一旦。夜幕与火光下，那半妖现出真身，竟然是一头翼钊。”

翼钊，上古妖种。四足双臂，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兽。背生双翼，身披重鳞；高约二丈，能通人言；半妖血脉，其力通天。翼钊化人时，妖身脊骨化为重枪，可以意念御枪。翼钊族于上古时强盛，自人妖决战后便于大陆销声匿迹，至今存世稀少，行迹罕见。

——《古妖志》卷三·上古翼钊

“还没等炎洪他们出手，翼钊便率先发起了攻击。这头翼钊格外强悍，与其说那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杀。经过小半个晚上的激战，只有炎洪与另一名佣兵活了下来。那个活下来的佣兵，也就是后来告诉我一切的求医者。”

“危机时刻，伙伴还是赶了回来，救下炎洪两人。三人合力，才勉强与翼钊抗衡。三人想离开，但那头翼钊却一反常态地死死纠缠住他们，没有想放任何人走的意思。一般来说，除非是有生死大仇或是困兽之斗，妖兽都会竭力避免战斗。”

“就在双方对峙时，火海中传出一个女孩的啼哭声。之后，一道黑影从火光中飞出，与哭声一同消失在夜里。翼钊一愣神，旋即振翼离开。三人也算逃过一劫。”

“虽说伙伴赶了回来，但戢炎佣兵团近一半的精英阶层却是死在了翼钊手下，炎洪与伙伴的矛盾也未结束。炎洪认为，自己之所以失败，都是源于伙伴之前的背叛。心灰意冷的伙伴决定彻底离开，但他却将炎雨留在了佣兵团。我的顾客，那场屠杀的第三个幸存者，后来也选择离开。”

“戢炎佣兵团实力大减，各方势力趁机蚕食，佣兵团内部人心动摇，失去伙伴的炎洪无力应对挑战，最后在众叛亲离中选择臣服夕陵王。几经是非后，炎洪又脱离夕陵帝国，将戢炎佣兵团改造成战争佣兵团，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

“你所说的十字刃伤口，毫无疑问是他伙伴的杰作。伙伴消失多年，却与此时出现了解炎洪的性命。问题可能出在夕陵帝国那里，而且很有可能与炎雨有关。这只是我的推测，如果你想知道在炎洪臣服于夕陵帝国时，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去找曦。我相信你有办法。”

“伙伴向来不为世人所知。即便是知道他存在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名，都称他为······”

眢取出一根墨青色的针，顶在起的眉心。

“末兵。”

青针刺透铠甲，起的意识陷入黑暗。

······

烛火摇曳，眢改造着人间最强的兵器。

五年还是八年？也可能是十年，呵呵，记不清了。那时，韶阳的祭坛中也是这幅情景。

同样的兵器，同样的匠人。

······

上古医道点燃了妒火，心魔隐藏于其中。那双手，那双每夜梦中都会出现的手，那双给他毒药，他都会当成糖果吞下的手，牵着他，把他指引向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是另一场背叛。

权利、忠诚、贪婪、牺牲。单纯的他身陷其中，厄难当头，仍不知所措。

他来了，那双手抚摸着他稚气未脱的脸颊。本以为是此生最后一别，他只遗憾自己未能报答师恩。

直到他听见那似是无意中提起的上古遗迹，他愣住了。看着呆滞的他，心魔烧毁了最后一丝虚伪的慈祥。他彻底明白了。

那一夜，是他最后一次哭。

老天让他活下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震的废墟中爬出。整整一年，他再次见到太阳。黑色的发丝垂在他模糊的眼前，她救了他。

他在与世隔绝的宁静中教授她医术，这一度让他忘了自己是谁。但每到黑夜，痛苦与仇恨便会爬满他的内心，心中的恨在次日清晨化作枕上的泪。他要复仇，他要复仇！

但复仇的路，实在太遥远了。一个是天下人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