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节(1/3)
正面战场波澜不惊,大同军的铳炮、弓箭太厉害,简直像不要钱似的使劲射,尤其是巨型阵墙不但铳炮打不穿,还可以前后移动,连在一起就是一道活动的铜墙铁壁,躲在后面射箭、打铳,流贼根本无法靠近。这一仗太血腥,义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老百姓被打怕了,无论如何哄骗、恐吓也不愿白送死,降兵被强行驱赶上阵,但这帮家伙太聪明,冲到一半就磨磨蹭蹭,而且向对面说好话、抛媚眼,甚至对督战的义军老底子下黑手。义军打红眼,各家头领拼凑了三四千老底子冲锋,结果被人家一个反击干掉五百多,头领们再也舍不得出人了。
这种仗打下去要赔大本——李自成有些悔意,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罗汝才,这家伙一直反对打这一仗,怎么该说的时候哑巴了,有些事就该你二当家说出口嘛,清了清嗓子问:“罗老哥,你是我义军中的曹操,打仗数你最在行,你说眼下该怎么办?小弟洗耳恭听。”
“老哥年纪大了,又好个女人、美酒什么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看不出眼前的好坏,闯王年富力强、屡战屡胜,打仗更在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罗汝才当然明白李自成的意思,但绝不会替他把话说出口——这种城府很深的人得防着点,说不准哪天就把烂账宰到你头上。
李自成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我义军兵强马壮,却迟迟拿不下这数万北虏,各家头领不齐心啊,一盘散沙如何打硬仗?我看必须统一军制、统一军令,罗老哥,你说呢。”
你老李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打洛阳、明天打开封,打几个胜仗就翘尾巴,还真以为自己兵强马壮,打败仗活该,休想吞并别人的队伍——罗汝才心中暗怒,皮笑肉不笑答道:“闯王要做大事,当然要统一军制、统一军令,不过老兄弟们创立家业都不容易,凡事得大家商量着办,咱们义军最讲个“义”字,坏了规矩是要遭报应的!”
李自成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不说了,罗汝才想了想,觉得还是该提醒一下:“闯王,我义军自起事以来,各家精兵强将或死于官军之手,或接受朝廷招安,或投奔关外丰州,如今人马虽多,却尽是百姓、降卒,战力还不比从前,能在河南打几场胜仗,全因官军战力下滑更快,我们不过顺势捡了便宜,打硬仗却万万不行,我看不如趁朝廷无力进剿,找个地方养精蓄锐,让兄弟们也过几天好日子。”
李自成造反之后几乎一直被官军追着打,最惨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好不容易才翻身打了几场漂亮仗,却被罗汝才说成捡便宜,气得脸色发白,一脚把凳子踹翻。罗汝才满不在乎,扭身就走了——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在你,这一仗你输定了,曹营的人马已做好准备,到时候说走便走,你也别怪我不讲义气。
过了中午,南线传来消息,义军伤亡惨重无法推进,李过也负伤昏迷——李自成沉默了很久,把田见秀、吴汝义找来低语几句,田、吴二人面色严峻急匆匆走了。
流贼的攻势突然增强,悍匪挥舞刀矛乱砍乱刺,声嘶力竭地驱赶百姓、降兵上阵,还把几尊千斤火炮拖上前——大同步协的几面阵墙被轰倒,流贼像潮水一样涌向缺口,孙四旺带亲卫哨冲上去拼死阻击,两千辅兵弓箭手也抵近抛射,但流贼无路可退,倒下一片又被赶上来一片,尸体厚厚堆了几层,还在向前涌,大同步协不断把兵力投入缺口处混战,战阵摇摇欲坠。
“老帅,孙四旺恐怕顶不住,让我们上吧,仗打到现在,步兵左协居然还没有开荤,把弟兄们憋坏了。”孙守法、秦虎跑上大堤向杜文焕请战。
“老孙也是员战将,一群乌合之众还打不垮他,”杜文焕观察着前方战况,心里有些奇怪,流贼发昏了,就算不在乎人命,也不该如此糟蹋兵力,想了想对身后的茅元仪说道,“命令吴老八调火炮专打后面的悍匪,杀的越多越好,再给孙四旺一道命令,实在顶不住,允许他后撤到辅兵的战阵。”
“那我们呢?”孙守法、秦虎急忙问道。
“再等等看。”
孙四旺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顶不住了,大同步协后撤到辅兵的战阵,两部会合后防守兵力骤然增加,流贼楔进大同军防线,却无力再攻,反而三面受敌——正面大同步协在辅兵掩护下不断反击,北面黄河大堤上铳炮协居高临下铳炮齐射,南面步兵后协也反复袭扰。一万多流贼坐以待毙,流贼却并不在意,不仅无人救援这支队伍,连后面督战的悍匪也撤走了,闯军大营同时出现躁动的迹象——不对呀,难道流贼不想打了,杜文焕觉得疑惑,抬头看看天色,断然下令点燃报警的狼烟。
“孙守法、秦虎听令,步兵左协立刻出战,一定要给我咬住流贼,薛宗周、江天一,你们带人向流贼喊话,命令他们缴械投降,否则全部射杀,一个不留!”杜文焕不再犹豫。
步兵左协是大同军头等进攻主力,放出来便是一只猛虎,副协统秦虎带领袁烈的左营居中、杜宏国的中营、贺金龙的左营为两翼,三把尖刀同时插向流贼,几乎同时,李榆指挥南线的飞虎营、骑兵左协、步兵前协、山西左协对流贼刘宗敏部发起攻击,步兵后协、大同步协、铳炮协也开始对拒不投降的流贼展开围歼。
李自成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保存实力,军师顾君恩与高一功、袁宗第等部以及义军老营都驻扎南阳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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