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终身误(1/2)
农夫一家听闻,连连称赞陈秋娘想得周到,便准备去睡了,明日一大早起身办大事。那农夫大哥走后不久,又担心贼人跑脱,拿了两个拇指那么粗的草绳进来,说:“这位夫人,这草绳加了点麻,我又浸过水,最是结实,你再给系个贼扣,保准跑不了。”
“还是兄台想得周到。”陈秋娘接过那浸过水的草绳,又将月捆了一遍。
月急得眼泪流下来,可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只神情哀求地瞧着陈秋娘。
陈秋娘冷漠地看着他,待农夫回去休息。她才轻声说:“我入秦岭了,沿途会留下记号。他们想拿玉灵,就跟来,但一定要告诉他们,记得带上张公子,否则,我就不能保证玉不碎。”
月想要摇头,但不能,眼里涌出泪水。
陈秋娘站起身来,将他拖到了床上,脱去外跑,盖上被子,揉捏了一下他的脸蛋,装扮成他的模样,静静地等在外间。果然,不大一会儿,听见有人在轻轻敲击窗户,她开了窗户,见有人一跃而出了院墙,身手了得,悄无声息。
她亦抓起包袱,从窗户一跃而出,如同一只夜鸟,跟着那人快速到了村外。
凌晨时分,秦川平原的初秋,雾气涌动,繁星满天,四周唯有夜鸟偶尔的凄厉叫声。那人在一处树荫下停下来,陈秋娘亦在另一处停下来。
“月,夫人如何?可曾怀疑?”来人急切地问。
陈秋娘听得是十八骑里的兑,内心哂笑,学着月的声音回答:“夫人今日十分疲累,已睡下。”
“方才我想来找你,却见农夫家里闹哄哄的,有灯火,我便在远处看着。”兑说道。
“那是有贼人前来想要掠走夫人。”她回答。
“啊?谁人这样大胆?”兑惊讶地问。
“柴瑜。”陈秋娘径直说。
兑“啊”了一声,依旧是惊讶,问:“是柴荣之子?”
“正是那位。”陈秋娘说。慢吞吞地挪步过去。
“他为何要掳走夫人?这人不是在汴京为人做护院么?”兑语气依旧十分疑惑。
“他为了玉灵而来,如今,夫人已知晓玉灵之事,还追问我可知。我推说不知。但她虽没问,但似乎不信。我这边快瞒不住了。怕是该实行别的方案了。”陈秋娘虽然知道言多必失,但还是冒险大胆一试。
她想若是兑起疑心,那必定柴瑜所言为假,若是兑顺势回答。那柴瑜所言就是真的。
“即使如此,你且再撑一晚,待我回去与公子商议,明日一早,定会有新行动。”兑思索片刻回答。
陈秋娘听闻,只觉一阵彻骨寒意侵袭,一颗心碎得四分五裂,却还是强撑着说:“好。请公子尽快行动,夫人冰雪聪明,怕夜长梦多。”
“既已来到秦川。你就莫担心。不过,竟有别人打玉灵的主意,这着实让人惊讶,我定会告知公子。”兑回答,尔后就急速往田野之外蹦跶而去。
陈秋娘在原地站了片刻,深深呼吸,大步往远处隐隐山川而去。
即便是他要那玉灵,她也不要成为被牵着鼻子团团转的傻逼。何况前面就是秦岭,在那个时空,她莫名穿越的地点。这么几年。她一直刻意避开这个地方,就是怕到达此处,或者会莫名其妙地回到了那个时空,从此与张赐分别。再无相见之日。
可如今,柴瑜所言,隐隐属实。一场华丽灿烂的生死相许,到头来却是权力巅峰者长生不老的一盘棋罢了。若真如此,这个时空又有何留恋?与自己相关的陈氏一家,陈秋生已成为顶梁柱。有豪门盛宴与陈氏农场,衣食住行已不愁,时间会让他们遗忘自己;至于柴瑜,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费小怜入了道,即便牵挂,也只得那般。唯独对不住,怕只能是为了她的幸福,只身入局,舍身为棋,到北地以韩德让的马甲活着的江帆。
可对不住,也只能对不住。陈秋娘轻叹一声,脚步更加快了。
黎明时分,已走了几个村庄,尔后又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匹马,快步到了秦岭山脚下的村落。村落里不多,陈秋娘在一户猎户家里住下,打听了一下最近是否有可疑之人入山。
猎户是个老把式,善射,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论及秦岭山区,说打小就跟随自家父亲在山里来去,熟悉得不得了。至于是否有可疑之人进山,老猎户蹙蹙眉,说:“像你这样的外乡人,每年都有很多进山的,算不算可疑?”
陈秋娘哈哈笑,说:“老伯说笑。”之后,没再打听是否有人进山。倒是在做早饭时,猎户的儿子说:“公子,你莫要介意,我阿爷脾气古怪,这村里人都被他得罪光了。”
“我没介意,只觉老伯性格爽朗。”陈秋娘笑着说,往灶堂里添了柴火。
猎户的儿子笑道:“没想到一个公子,还会做厨房粗活。”
“你焉知我是贵公子出身?儿时,我与母住在乡村,挑水劈柴烧饭,亦样样精通,即便是田里的活,也是跟大人一般干的。”陈秋娘说,惶惶然想起小时候,觉得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
“原来如此,我看公子衣着,以为你是贵公子呢。”小伙子一边往锅里丢香叶,一边说。
陈秋娘摇头,说:“没有人天生贵胄,不过际遇罢了。”
“公子所言,太深奥,听不懂。”那小伙子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管一手的油。
陈秋娘也不打算解释,却忽然听那小伙子说:“传言这山中有宝藏,每年来寻宝的人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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