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远离江湖泥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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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小径之上到处都是死尸,稀稀拉拉几十具尸体散落在土路上,若是离的近了,便是会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唯一还有生机的便是几匹伤残严重躺在路中央的烈马。
姜阳生沿着迤逦的小径一瘸一拐往回走,行至一里地之外,只见先前的那个瓜娃子还在原地踌躇不安,先前的那头小毛驴还在,正在路旁吃草,瓜娃子趴在小毛驴的背上自己自言自语,大抵是在默默祈祷保佑镖门的众人能够死里逃生。
“驴儿驴儿,你说大伙是不是都不会有事情啊,大胡子师傅那么厉害,我觉得大胡子老师不会死的,以前的蟊贼在大胡子师傅的面前还不都跟砍菜切瓜一样简单?总镖头那么厉害比起大胡子师傅都厉害很多也不会有事的,还有就是经常欺负我的那个师兄,虽然他说话难听尖酸刻薄了一点可是心地却不坏,驴儿,你说他们是不是都能够活下来啊?我总感觉刚才那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像是做梦一样,要是真的是做梦就好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惹大胡子师父生气了。”
瓜娃子伏在毛驴背上百无聊赖捋着小毛驴蒿草一般杂乱无章的毛发,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流了下来。
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师门能够全活下来,而不是如他眼中所见的那般大胡子师傅和总镖头都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娘一剑刺死,真希望经常欺负自己的那个师兄没有被一箭钉死在自己眼前,他真的不希望那些都是真的,可是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他可怕了,原本他心中火热的侠情都被浇灭了,以前还想着鲜衣怒马行走江湖,可是眼下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只希望刚才的都没有发生,所有死去的人都活过来。
蓦然,他回首见到刚才盘坐在小径中央的那个鬼脸先生,他一步一个趔趄拄着长剑慢慢往这处走来,身形狼狈不堪,不复先前丰神玉朗,瓜娃子连忙起身,照拂住鬼脸先生,而后抬头小心翼翼问道:“先生,我的师门怎么样了?”
姜阳生抬起头,望向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而后一双森然眸子盯着他,一直等到他害怕畏缩,踉跄回退好几步之后才收回眼神。
“走。”
姜阳生甩开瓜娃子的搀扶他的一只手,语气森冷,拒人千里之外。
这个江湖就是一滩浑水泥淖,谁都不知道谁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可能是俯视别人的强者,亦或者是仰视别人的弱者,可知即使武学在厉害,也跳不出这江湖范畴,姜阳生于心不忍,不想平白无故就把他卷入这个波澜浩荡的江湖中,以眼前这个孩子的心性不适合飘荡在江湖,与其让他夭折在江湖风浪里面还不如趁早粉碎他的江湖梦,远离恩怨情仇,脱身江湖中平凡的过完一辈子。
“不,我要去找我的师傅和师兄弟们!”
瓜娃子挣脱来了姜阳生的手臂,转身就要奔走而去,却被姜阳生奋力一脚踹回去,跌倒在路边的草木中。
姜阳生保持住自己的好不容易才提起的慈悲心,遏制了自己心中怒气,提起青雀剑一剑斩在瓜娃子先前骑乘的那匹小毛驴儿脑袋上,一击毙命,脑浆飞溅,小毛驴脑壳裂成两半,横死眼前,姜阳生竭力吼道:“滚!”
瓜娃子如遭雷击,浑身上下震颤不止,双目无神,泪水无声留下,他呆滞了一会,转身夺步而去。
姜阳生望着少年奔远的背影,局促呼吸一阵,这才颓然坐下,刚才经历了生死厮杀现如今他体力告罄已是强弩之末,遍体鳞伤,从那头死去的小毛驴上剜割下一块腿肉揣在怀中,而后姜阳生越过迤逦小道走进山里。
梁蒲县大道边上的小小茶肆,茶肆名字叫做‘光就楼’,其实不算是楼,叫楼那是掌柜的附庸风雅而托人取得雅名,光就楼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露天的茶肆,茶叶不是什么还茶叶,泡茶的水自然不是什么山泉水,而来这里喝茶的多半都是屠狗白丁之辈,全然不见文人骚客身影,此时是深夜,油光满面的茶肆老板忙碌了一天之后坐在深邃低矮的茶肆里面,在他的面前赫然摆着一套茶具,此时雾气蒸腾,在外人看来老实朴素的茶肆老板温沉此刻端坐在一张满是油腻的桌子前,看不清楚雾气后面他的神情。
茶叶是不曾给客人喝过的好茶叶,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茶,这个小小的茶肆里面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两茶叶,此时被闲暇下来的温沉拿出来泡了一壶解解闷。
一个时辰之前他差遣了两拨人出去,一拨人前往主城中的衙门报案,一拨人赶往镖门被劫的地方清理现场,按照温沉的打算今晚参与者除了沈子濯这个暂时还不能舍弃的死士之外就应该一个也不活,包括茶肆的老板娘。
此情此景真是当浮一大白,可惜摆在眼前的却只是一杯寡淡茶水。
温沉一直是被人成为‘瘟神’最主要的是他无情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恪守的人生箴言便是‘欲成大事者,亲人亦可杀’,别说是结发妻子就是父母祖宗摆在眼前也能做到冷血无情。故而他在‘酆门’里面能从一个小到无足轻重的死士一步步攀爬到现如今的‘光就居’的白无常。
此刻茶肆外面有人敲门,温沉面色阴冷,冷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魁梧,身子挤满了半个狭小的房间,见到温沉之后面带恭敬之色道:“清点尸首少了一具。”
温沉面色平静如水,不起波澜缓缓道:“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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