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顿悟(1/2)
这座小镇紧邻县城,离县城不到3公里。而再往东北走30公里左右,就进入了内蒙地界。原来是市辖的蒙古族自治县,后来归省里直管了,但相应的人事任命权还在市委。这个地区属于辽西地貌,没有太高的山,没有太深的水,只有一片片的丘陵地,老百姓管它叫薄地,主要作物玉米、高粱。
鉴于当地的风沙太大,妇女们更习惯用纱巾遮面。
狂风里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这些精灵专门往缝隙里钻,即便你掩着衣领,依然挡不住它们的恶作剧。雪后的第二天才是最冷的,小北风一刮,那才能让你深深体会到深入骨髓的冰寒与刺骨,传说龙江边境那边能把刚刚撒出来的尿冻成冰溜子,可邪乎着呢。
可是,小郭却毫不在意,他的上衣领子竟然还解开了一个扣子,按照内务条令讲,第一个扣子叫风纪扣,是不允许随便解开的。但老胡权当没看见,严格来说,他还不算军人,当然不能按照军人的标准去约束他了。心里有点埋怨起郭书记了,这简直是烫手山芋嘛。但他还是很敬重这位郭书记,年轻时当过支前模范,在塔山阻击战的中被炮火炸伤,险些丢了命。
这不,刚忙乎完的老胡又找上了小郭来墨迹。“我承认,我不太会做思想工作,我只问你一句话,见不见她?”
继续沉默!
“你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可我有选择见不见她的权利啊。”
老胡哑火了,情绪也有点低落,该怎么对付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呢?嘿嘿一笑,说道:“这样啊,你呢当我是你哥,我呢当你是我亲兄弟,你给哥个面子,见她一面。”见小郭还有点犹豫,老胡决定趁热打铁,“要不哥给你跪下?”
“成。”小郭噗嗤一声笑了,故作搀扶状。
“滚蛋,你小子还当真了,有大哥给兄弟下跪的吗?”老胡搥了小郭一拳。
“有啊,刘备不就跪了嘛。”小郭笑道。
“人家那是桃园三结义,刘关张哥仨都跪了。”老胡很高兴,“嗯,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表扬你一下,有气度,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就跟我女儿出生一样。”
靠,小郭一呲牙,这都哪跟哪啊,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吧!这个有点痞气的老胡突然转换成跳跃式思维他实在受不了。
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见成,因为军列进站,他们开始蹬车了。
站台上立时乱哄哄的了,他只得跟远处的小妈挥了挥手,就在指挥员的口令下转过身去。
栅栏外面的人早已哭声一片,跟生离死别似的,绝大部分都是当妈的。这跟那个传言有关,说他们这批兵会直接坐闷罐车去南边打仗。枪林弹雨炮火连天的,一颗流弹都能拐着弯打死人。
被老胡埋怨的郭支书没来,他可不喜欢看一帮大老娘们哭的稀里哗,但在村口送别时还是掉了几行老泪。这必定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成人了,跟房檐燕窝里的小燕子一样,翅膀硬了,也该飞走了。
乡亲们也叹气,这个蔫淘蔫淘的老幺还是走了。
聪明,礼貌,敏感,这是村里人给小郭的总体评价。
大头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美妙的音乐。短短几步路,却让他记起小时候穿着郭老爹的棉靰鞡去雪地里踩的情景。那种黑色的棉胶鞋,宽头宽脑的,里面尽衬着些劣质的毡,白布里子穿破时,丝丝缕缕褐色毡子便跑出来,粘在袜子上不肯下去。东北三大宝,人参貂皮乌拉草,村民一般都爱将乌拉草塞进棉靰鞡里,暖呼呼的。这玩意便宜,只3块多钱就能买一双,但不经穿,每年都得换一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这是对小郭内心的真实写照。
站在车门口,抬眼看了一眼迷蒙蒙的天空,又看了一眼远处小妈有些模糊的身影,心情颇为复杂。
小妈也很可怜,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了自己的婚姻。
“唉!”小郭突然跳下车,吓了列车员一跳。
一道身影一闪而逝,几十米的距离转眼即到。隔着栅栏,他亲自为小妈擦掉眼泪,“我很好,别惦记了。”说完,也不管小妈是什么表情,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这一幕,老胡哭了。
能屈能伸,这小子有大出息。
一阵忙乎,小郭坐在大座靠边的位置,能伸腿,还算可以。
窗外,依然浓云密布,风雪尖啸刺耳。
望着窗外,那个人还没有出现,这是小郭此生的执念,她叫王艳。
蹬车完毕,家属们终于冲了进来。车站瞬间如一锅烧沸的水,一下子倒进了一盖帘饺子,哭喊声、列车员劝阻的呼喝音,混杂着火车蒸汽机释放蒸汽时发出的某些特别的声音。
列车况且、况且地开走了。小妈依然站在栅栏外,如一尊雕像,如此孤独,但他看见她在笑,很美丽。
一桩心事以了,靠在椅背上,练起了内丹功,这是老郝头在他5、6岁时就诱导着教给他的。却有另一桩心事纷至沓来,让他无法难静下心来修炼。他开始任由这种思绪泛滥,哪怕成灾。你来任你来,你去任你去,这才是内丹功的自然之道。
人的一生之中,会有很多的失与得,他过早地失去了母爱,却获得了一段难得的人生经历,他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很多很多。他敢说,这是任何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所没有的经历。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感觉人生豁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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