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 问心无愧(2/3)
准备祭祀的东西,至于王松,倒是被张瓒带回去了。刘正沉默片刻,走到营帐边上望了眼蹋顿,见他伏在案边埋头书写着什么,脸色微微复杂,扭头小声朝李成赵云嘱咐几句,随后过去找到杨凤问了郁筑鞬等人的踪影,得知还没找到后,想了想,找了名衙役,让衙役指引着进城找了不久,随后在城楼上找到了尾敦。
此时尾敦正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火光,神色微微恍惚,刘正随着那衙役经过几名护卫的盘问时,尾敦瞥了眼他,摆摆手示意护卫衙役离去,又回过头看着城外的喧嚣,笑道:“是刘公子啊,找尾某何事?”
两人还是初次见面,尾敦却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刘正行了礼,询问了几句郁筑鞬的消息,尾敦摇摇头,目不转睛,“没听说过。既然你们认识,他不来找你们,兴许是还在被乌桓骑兵追杀,亦或有其他的事情脱不开身。怎么可能先向我的人汇报。”
刘正当然也知道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毕竟郁筑鞬身边其实有公孙瓒派过去的郦定跟着,那边若是来了消息,第一时间也应该先通知他或者杨凤的人,至今没来消息,只能是尾敦说的两种可能,刘正闻言也不出声了,随着尾敦望着城门外。
“刘公子如今身为诸军主帅,近有人心未定,远有普富卢围城,怎么尚有闲情逸致陪尾某在此?可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尾敦笑问道,刘正笑了笑,“此处府君才是东道主,近有城中民心需要安定,远有宁县乌桓需要收拢,这上谷边界,尚有当城雊瞀之危还需你力挽狂澜,不是也在此忙中偷闲?”
尾敦“哦?”了一声,不答反问道:“这么大的功劳都让给我们了?就不怕尾某玩忽职守,故意让当城雊瞀之人去送死?”
“府君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这一夜功夫,我可在好几个人身上碰壁了。你便饶了我吧。”
听得刘正笑声有些乏累,尾敦笑了笑,“有心事?”
“府君久留在此,遗世独立,俯瞰众生,亦然?”
“遗世独立,俯瞰众生哈哈,描述得好。不过尾某还没有神仙之流的雅兴。”尾敦笑容豪爽,“这是尾某以往养成的习惯了。每逢战后,必然静下心看着大家做事一开始倒也是混在人堆里,跟袍泽一起镇压俘虏,收拾战场,拼凑尸体什么都做,一边做一边想。”
他拍了拍女墙,感慨道:“待得职位高了,就站在远处,站到高处,每次从不同的地方去看去想,总能想到一些问题。自己的,旁人的,乱七八糟的也不怕刘公子见笑,尾某是个粗人,圣贤书读过一些,但也没怎么用过心,都是靠着军功和贵人扶持才慢慢爬上来。就尾某自身而言,能当上太守,自觉主要也是每次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起了作用。”
“府君过谦了。”不同于刘表在荆州任人唯亲,以士族掌控荆州,刘虞在幽州大体是选贤举能,何况尾敦能够成为上谷太守,让上谷胡市在两三年内蓬勃发展,成为支撑幽州的经济命脉之一,刚柔并济的本事不容小觑,刘正这时恭维一句,便也请教道:“敢问府君此番看到了什么?还望府君不吝指点。”
“指点谈不上。呵,实不相瞒,尾某方才便在想,你是三位中郎将都指点过的人”尾敦顿了顿,第一次侧着身子望向刘正,火光中脸色幽暗,“中兴剑又在手,如今在幽州更是翻云覆雨。如此人物,尾某方才可诚惶诚恐,在去见和等着到访之间,犹疑许久了。”
“刘某一介白身,何德何能”
“此言差矣。远有虎贲中郎将静候公子上任,近有辽东都尉,更甚者,便是辽东太守也是顷刻之间,刘公子何必妄自菲薄?”
刘正对上尾敦的眼睛,“府君也以为,我有能力担任这些职位?”
尾敦表情疑惑,“怎么?刘公子莫非心中尚有疑虑,自觉才不堪用?”
刘正望向城外,有风拂面,他听着风中的凄惶喧闹声,目光微微迷离,“实不相瞒,宛城那天,我仍觉得我做得对,朝堂那些人都错了得知童舅父身死,知道我被授予了中兴剑的时候,我觉得我做的可能错了,朝廷官吏畏畏缩缩,确实做错了今日之后,我觉得我做的对,他们也做得对,包括乌桓、鲜卑,所有人都做得对。然则做对是一回事,做好又是另一回事而我做不好,至少坐在这几个位置上,自认绝对做不好,旁人比我合适。”
火光幽幽暗暗,刘正开了口,台阶上有一群人上来,领头的两人默契地停在一侧,阻止了守卫上前,默默等在一旁。
尾敦朝那边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哦?刘公子为何会觉得乌桓会做得对?若是他们做得对哈,尾某玩笑几句,今日莫非是公子心血来潮之举?还是有心让天下人知道公子的能耐?又或者,为了自证才能可堪重用?”
“我若今日是乌桓人,此行不就是正义之举?刘正残暴无良,与公孙瓒狼狈为奸,戕害刘幽州,妄图断绝乌桓运势,乃一等一的奸贼。我若今日是鲜卑人,虽会认为乌桓兴兵一举不妥,但归根结底,亦是刘正听信谗言,小题大做,最后逼得乌桓挥兵大进。我若是朝堂上一些人,亦会觉得乌桓兴兵,乃刘正动无名之兵,兴不义之师,致使幽州数年韬光养晦付之一炬,百姓民不聊生。”
刘正回过头,“这便是刘某所说的对。世间万物,是非功过,岂非都是如此?看似是成与败,对与错,亦或溯本求源,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