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冬日（14）(1/2)

或者说，整个皇家宗室子弟，哪怕是李立轩那种从来便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都逃不过被皇帝往后院塞人的命运，何况是蜀王李诀。

太子李承钰的东宫也被塞过人，只是总被他以各种手段送走了，因为是最看重的嫡长子，皇帝自然不会如何。但李诀不是皇帝的亲儿子，可不敢明目张胆拒绝皇帝的赏赐。

“蔷儿怎么想起这事？”李诀顿了顿。

外头的传言不假，他前两日夜里确实被秦太子也就是他如今的大舅子拉去教训了一个时辰，不过并非拳脚上的教训，而是口头上的。

寒天与永平看似不亲近，其实关心也很了解她，也告知了李诀许多关于永平的事。永平最讨厌争斗，尤其是后宫后宅这种意义不大却尤其烦人的争斗，而妾室什么的，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想。

别的女子不高兴了会吵会闹，永平不会，她只会安静的彻底将你关在心门之外，以礼节待之，尔后钟情于她的音律书画古籍。

“虽不能说我一点也不在意，可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只能让他答应今后，总不能去改变他的从前。

他既然对她真心，她也不该让她为难。

“本该让你见一见的，可如今……”李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蔷儿非见不可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却有些难度了。”

“怎么会……难道是将她们送去蜀州了吗？”永平问道。

“因为都是陛下赐的人，也不能擅自处置，我本是做的这样的打算，但陛下先了一步。”李诀道，“这府中后院本有五人，原是宫中的女官或教坊司的美人，都是陛下赐下的，一名昭训，一名奉仪，余下三人没有品级，我们遇见秘境的第二日，陛下便派了人来传了口谕，将她们配给军中的将领。”

“她们会愿意吗？”永平问道。

李诀可是王爷，身份尊贵，容貌英俊，才学出众，讲真说，寻常女子要爱上他，当真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何况这蜀王府里的生活怎么也称得上富贵清闲。

“愿不愿意，本也由不得她们做主，陛下的旨意，便是太子殿下不认同时也只得迂回处置，何况是她们？”

“可……”永平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否则也不能安稳在秦国皇宫长大，只是对于不曾害过自己的人，多少存了两分不忍罢了。

“蔷儿不必因此有任何自责，这对她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相比起在我这个一年到头在外面游山玩水不务正业，难得回家一次也少有去后院的闲散王爷这里做个妾，出去嫁个低阶的将士做正妻反倒是好事，不仅以后孩子是正经嫡出，也会被人真心对待。”

“如此，也好。”永平点点头。

“所以蔷儿不要多想了，以前的已经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李诀俯下身去连被子一起将永平拥住，将头与她的贴在一起。

拜皇帝喜欢往人后院塞人这个爱好所致，宗室大部分年轻人都对女色持有警惕的态度，加上陇西李氏一贯的教养，整个李家真正妻妾成群数不清的……大概就皇帝自己一人了。

对女子婚嫁持有极为宽容的态度，这也算是唐国继喜爱宴席聚会之外风气开放的体现之一。

东篱洲中原腹地战乱了一百多年，需要的便是人口的恢复，相对的，女子守节这种事便不再被官方提起。

虽然大家还是认为娶个初嫁闺女比娶个二婚的强，也认可原配的地位比续弦正房的地位高些，但是在唐国，女子再婚二嫁确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唐国男人，尤其是士族，娶妻首先看出身，高门大姓或是当地望族是最好的，再不行总得门当户对；其次看地位家产，对方父兄官高有钱那是最好不过；最后看女子的本人的才貌德行口碑等。至于是不是初婚，反倒是最次要的考虑。

因此皇帝下旨放蜀王府后院的妾室们嫁出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尤其是出身教坊司的三人，本是贱籍，若是待在蜀王府，一辈子哪怕生育了儿女也只能做到九品的奉仪，也就是她们是皇帝赐的，否则便是随意赠予友人也没有谁会觉得不对。

如今嫁出去做正妻，虽多半是底层的军官，却能因此恩赦摆脱贱籍，若是丈夫哪天立功升官，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这对她们而已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处置，其实也大抵在永平的预料之中。

两国联姻，想来唐皇一是不想因此让她觉得委屈生出事端来，二是因着她长兄长姐的缘故。

虽她并非那样气量狭小的人，但如此也好，杜绝了以后后院生事的源头，从前和南宫蕊争争斗斗的日子，早也倦了。

“除了皇帝赐的人，这么些年，你就没遇见过看着可人想要带回来的女子吗？”永平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此事得怪蔷儿。”李诀想了想，很认真的道。

“你我再相见已是东宫夜宴当日，如何怪得到我头上？”永平不解。

“蔷儿也说了是再相见。”李诀偏过头吻了她一下，将她的青丝拢在一起，“七年前初见，虽再未遇见，可你才情学识如此的好，我见了旁人难免会做比较，一旦比较，发现她们连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都比不得，还让我如何喜欢？”

“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错了？”

“可不是，都是蔷儿的错，所以上天补偿，将蔷儿给了我。”他本是看着她的脸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被子下隐约露出的肩头上，又渐渐挪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