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鹅公岩(1/2)
詹台不敢抬头,怕稍有动作便再被妖物重击,只能闭气趴在水中一动不动装死,双手埋在身下,努力在水中摸索试图找到石头木棍,好找机会和妖物搏斗。
他水性不差,闭气能超过两分钟。此时静静趴在水泊中,远远看去好似死人一般。
四周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詹台身下就是平坦的桥面,摸索半天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只得不断安慰自己冷静。
他慢慢静下心来,正准备出其不备奋力一搏,耳畔却突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詹台心下发冷,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那是方岚的声音!
焦急又惊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从远到近,像是她在朝他远远跑来。
詹台冷笑一声,咬紧牙关只等着她来。
方岚倒真的来得很快,扑在他身旁的积水旁,伸出冰冰凉凉的手攀上了詹台的胳膊,一把想将他拽起。
詹台瞅准机会,接着方岚拽他的力道猛地转身,双手似钳死死扣住方岚的手腕,趁势向全力一拽。
方岚哪里禁得住他的力道,像个木偶娃娃一般被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半个身子埋在积水里。
詹台向前一扑,将方岚死死压在积水里面,昏黄的雨水一瞬间没过她的口鼻眼睛。她拼命将头从水中抬起,长发在挣扎中散开,在水中绽放出一朵黑色的合欢花。
詹台看着她的圆睁的两只眼睛,便是在此时仍不由自主赞叹那双目生得极美,目光流转秋水含晴,眼中写满了无辜和不解。
他下意识心间一软,恍恍惚惚松了手下力道。
便是这一晃神的瞬间,脑后一阵疾风袭来骤然剧痛。
詹台从方岚身上跌下,只能就势往桥侧一滚,背靠栏杆护住后脑。
方岚却不愿放过他,刚刚脱离了他的钳制,全身被水浸透,却还是高举着桃木剑朝他跑过来,怒吼道。
“詹台,你在发什么疯!脑子进水了吗?对我动哪门子的手?”
詹台恨她此时还在装无辜,连话都不愿答她。
却见她跑到他身边,举手一挥,一把将手里的桃木剑丢到他的脚下:“傻愣着干什么?快捡起来啊!不想要命了吗!”
詹台大吃一惊,瞪大双眼看她。
她身上穿着深色的衬衫,下身一条干练的牛仔裤,在朦胧的雨夜之中分辨不出颜色。
詹台想到了她满衣柜的衬衫和裤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抬眼看向远处的桥面。
果不其然,桥侧栏杆之上仍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黑发凌乱风中飞舞,四散着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庞,宽大的白色罩袍被风吹得鼓起,漫天的雨滴像是散布在整个屏幕上的弹幕。
两个方岚!
桥的栏杆上挂着一个“方岚”,他的面前又站了一个“方岚”。
詹台大骇,呆立当场。
那妖物却在此时卷土重来。
詹台终于看清妖物的形貌,粗长的一条黝黑蛇尾上缀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刀锋一般,蛇尾的末端坠了一只乌金色的圆球,远远看去可不是像一条辫子。
似辫子,又似鞭子,迅猛至极,在黑暗的雨夜之中仿佛隐身一样,再次朝詹台砸来。
詹台左闪右躲逃得狼狈,额头被蛇尾掠过骤然一片温热,猩红的血液顺着眉毛滴进了他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蛇尾鞭再度打过来的时候,詹台已难辨方位,只能凭着感觉躲开。鞭梢乌金球再度甩到他的胸前,他几乎能感觉到乌金球沉重的分量。
便在此时,叮的一声,他身边的这个“方岚”捡起了地上的桃木剑,替他挡住了袭来的乌金球。
乌金球分量极重,方岚被砸脱了手,桃木剑从手中飞出,却被站在她身后的詹台眼疾手快地抓住。
詹台法器在手便如虎添翼,待那蛇尾鞭再砸来的时候稳稳握住桃木剑,当头一剑刺下,牢牢将蛇尾钉在桥面上。
他这一击几乎耗尽全身气力,桃木剑刺穿蛇尾砸中地面,啪地一声自上而下断成两截。蛇尾遭此重伤趁机溜走,还不待詹台举剑,便一头栽到桥下的河面中去。
雨停了,天色渐亮,远处的天空已经透出微蓝。
一场鏖战渐渐平息,詹台手中仍然握着那半截残剑不敢放开,远处的“方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他身边这个满身狼狈、捂着右手手臂的“方岚”。
方岚受伤不轻,一身都是泥水,冲着詹台率先发难,怒吼道:“你疯了吗!把我按在雨水里想淹死我?”
詹台此时恨她恨得牙痒痒,毫不示弱吼回去:“操!你他妈偷老子的东西!我恨不得把你从桥上丢下去!”
方岚冷笑两声,伶牙俐齿反驳他:“呸!那是你的东西吗?黑犬牙是你和我一起找到的,不该分我一半?连让我看看都不行?”
她哗啦一下拉开背包的拉链,把里面的法器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
“黄符褂是三清门的道符独制,已有二十余年不可外传,一件要数万。你是穿得起这衣服的人吗?”
“明火小鼎是玄门灵宝的圣物法器,被掌门视作心头好掌中宝,就连晚上睡觉也要枕在头下,又是怎么被你拿在手里的?”
“还有这个,”方岚轻轻捏起了白骨梨埙托在掌心,“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这是,白骨梨埙。”
她凝视白骨梨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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