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噩梦(1/2)
夜深了,窗外风渐大,呼呼吹着,窗户没关好,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
何聪聪躺在床上,双眼睁着,木然无神,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春盛的季节,夜里总是摸不清它的心绪,白日里还好好的,夜晚竟还隐隐有雷声,连着闪电猛一劈,直直打在那照片上。
照片的男孩看着镜头,穿着休闲却贵气大方,背景是很大一块草坪,他坐在咖啡桌前的藤椅上,看似端庄实则闲散慵懒,一身王者风范俨然天成。
允默似乎不喜欢拍照,嘴唇不自觉抿着,眉头轻皱,双眼却依旧晶亮。
允默……允默……她的允默,长大了啊!
会不会怪妈妈没有陪在你身边?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会欺负你?
蝶翅似的睫毛颤了颤,眼眶湿了,泪水涌出来,落在枕头上,没多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何聪聪终于睡着了,可她睡得却并不安稳,她梦到好多东西,包括白天安德烈一如既往地冷漠地拒绝她回国的请求。
他对她很好,这个毋庸置疑,可一旦涉及到回国这件事,他就会变成不近人情的魔鬼,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理睬她。
黑云压城,本就是黑夜,大片大片乌黑的云压下来,仿佛在剥夺人间仅存的空气,令人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轰隆――”
像隐忍了许久似的,大雨倾了盆,一股脑落下来,似乎打在遮雨棚上,声响放大了十倍,哗啦啦地响,耳膜都要炸起来。
电闪雷鸣,纵然安德烈睡眠质量很好,此时也被惊醒了,他猛一下坐起来,睡袍的带子松了,散散垂在腿上,他起身,睡袍将将要掉下来,无奈,他只好伸手去系。
“啊……”
尖锐的叫声穿透两扇门,直击耳膜!
安德烈指尖一颤,下一秒,甚至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脚下已经迈出去,快速往门口走去。
他对她,原来早已出于本能。
“哐!”他几乎是撞开何聪聪的房门,尽管她的门没有锁。
声音不可谓不大,何聪聪却没醒,她躺在床上,两只手死死攥着被单,眉头紧皱,额间全是汗水。
她很痛苦,小脸皱在一起,闪电一亮,他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聪聪,你做噩梦了……”安德烈把声音放的很轻,温柔地不像话。
隐约间,她仿佛觉得,沈傅岳就在身边。
“你还好吗?”安德烈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她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他着急了,想推醒她。
手指触到她的肌肤,他触电似的缩回来,停了半响,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宛如面对神祗一般虔诚,握住她的手臂。
三年了,他没碰过她。
他爱她,也不是没想过用强,不过是太爱了,反而舍不得她受伤,宁愿一辈子将她捆绑,也不要为了一时欢愉惹她憎恨。
至少……她现在对他是不算憎恨的吧。
“聪聪,”安德烈喊她的名字,眸间满是深情,她还是那么美丽,如同最热烈的太阳,不想发光发热,却依旧占据他的视线,“我,爱你。”
他很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可这句话在他心里却不止徘徊了千千万万遍,话到嘴边,反而不利索了。
安德烈还是贪心了,他俯身下去,温热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不过一秒,他就松开了,脸颊有些发红,耳根都带着热意。
目光乱瞟,一不小心,竟对上了一双茫然的双眼。
“咳……”安德烈不知道她醒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刚刚……
他有些尴尬,抿了下唇道,“你做噩梦了?”他明知故问。
“……应该是吧。”何聪聪的声音很沙哑,声线有些低,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眼神还是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讷讷道,“我有些渴了。”
安德烈终于回神,掩饰似的,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倒。”
接着,他打碎了两个杯子。
杯子都是瓷的,有一年他见她太想中国,托人从景德镇买来,印着青花的瓷,带着浓浓的中国风,总共就四个,何聪聪喜欢得要命。
“你……”何聪聪脑子有点儿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不要倒了。”
话音未落,又是“哐当”一声。
――――――
出于对昨晚打碎三个陶瓷杯的愧疚,安德烈今天要带何聪聪去学校,他去授课,何聪聪去图书馆。
当然,他很努力地说服了一下她去听他的课,然而不管用。
大学的校园啊,是青春色彩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美的俏丽。
“真的不去听我的课吗?”安教授还不死心,在图书馆和课室的岔路口停住,眼神仿佛盯在了她身上。
“我不去。”何聪聪眯着眼睛笑,雨过天晴,梧桐树叶上还沾着雨水,被阳光折射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可她更耀眼,浑身都在闪光,却让他挪不开眼。
“我的课很好,”安教授不想离开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受伤,甚至自降身段王婆卖瓜,“真的,我讲的很好!”
安教授人帅钱多身材棒,是校园里的大众情人,今天带了个漂亮的姑娘,引起不小的轰动。
其中有个样貌平平的中国姑娘,满脸艳羡地看着何聪聪,然后疯狂点头“是啊是啊,安教授的课真的很棒!”
安教授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伸手去拉何聪聪的手,被她躲开。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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