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拐来的竹马(1/1)

八岁的时候，捡我回来的季嫂去见老伴儿了，所幸走的时候很平静，她也相信我能照顾好自己，因为这几年来都是我在照顾她。

送走季嫂之后，我第一次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大宝、二宝、小宝，大毛、二毛、小毛，从今以后就只有你们陪我了......”我把它们一个一个抓到我面前，有些难受地说。

虽然季嫂耳朵不好使，老是絮絮叨叨，可在我心里她却是唯一的亲人了。眼泪扑簌簌留下来，我又袖子使劲儿擦，把眼睛都擦红了。

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人走进来了，不会是贼吧。哪个毛贼这么大胆，敢到季府来偷东西？我抓紧最近的二毛抱在怀里，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发抖？

门开了，一只不属于大人的脚迈进来，又一只脚迈进来——

我有些惊奇，原来是季予默啊......他总是不怎么爱搭理人，五姐弟中我和他的交集最少。这个家伙每次见了我也都只是淡淡看一眼，从来不会像季如玉和季予轩傻傻跳进我设的套儿。

看到我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只狗，他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包点心。

“咦？里面都是我爱吃的什么桂花糕啊、绿豆饼什么的......”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平时偶然见到夫人们房里摆的小点心，我都只有暗自流口水而已。

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衣，再看看自己有些脏兮兮的丫鬟衣衫，心里突然有种冲动——想把他的衣服弄得和我一样脏，想打破他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

二话不说，我拉着他和我一起坐在地上。看到白色衣摆忍不住偷偷踢了两下，直到衣服上出现几只小小的鞋印才满足。

季予默没有生气，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我什么都不说。

两个人就这么傻坐着，时间一点一滴流失，我抓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以掩饰现在的尴尬。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

“你很伤心——”季予默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点心塞在嘴巴里，我好像被噎到，不然怎么会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欧系很蓝过......”糕点还在嘴巴里，说话也含糊不清。

努力把糕点咽下，又喝口水润喉，这次我清楚地问道：“我伤心关你什么事啊？”

季予默，你这是在同情我么？我最讨厌别人的怜悯，好像自己是没人要的小狗。我在心里愤愤地想，恨不得跳起来踹他一脚。

“你以后不要伤心——”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刚要踹他就一头栽进季予默漆黑的双瞳。他望着我的眼神清澈明亮，固执地等待我的保证。

“好啦，我答应你。”真是莫名其妙，我居然就真的答应了他不着边际的话，心里还有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暖流流淌。

“不过——，你以后要常来这里......来给我送好吃的。”我别扭地补充道。

“好。”季予默认真地点头答应，小小的冰山脸上居然出现一丝笑容。

“哇，季予默，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常常笑的，如果其他丫鬟姐姐见了你的笑，一定比喜欢季予轩那家伙还要多......”我笑着摆手道。

唉，这个家伙长大了一定会迷倒一大片。不是我夸张，这是府里丫鬟姐姐用来形容季予轩那小子的，更何况季予默比他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季予默听了这话居然脸红了，我个人觉得他脸红的时候也很好看。

“不行，你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好了——”我急切地收回刚才的话。

“为什么？”唐予默不解的问。

“以后，你只能在我面前这样笑，知道么？”我不放心地叮嘱。

这次唐予默没有问出声，只是用眼神表达他还是不明白。

“这样你就会被别人抢走啦——我是说你就会被张妈家的小花、李花匠家的小玉缠的很烦......”

我急急忙忙改口，脸好像也有些烧热，不知道是不是和唐予默的脸一样红。

“好。”这次季予默笑容更大，答应的真干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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