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午后(1/2)

凉风微袭，日光普照，基本将整个锻炼场映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唯有遮光棚下留有阴影。

棕褐色木桌有着一线线弯弧条纹，摆放在上面你的白皙瓷盘上盛装着诱人糕点，温热奶茶蒸腾着袅袅香气。

女仆邦妮半俯着身，用柔软毛巾轻轻为坐在椅子上喘粗气的少年擦拭汗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气息，让她脸颊微微发烫，借着搓洗毛巾的机会连忙转身。

她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翻涌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

“邦妮，帮我擦一下。”

卡戎伸出手臂，翻开先前攥着的手掌。

先前锻炼中磨出许多水泡，又硬生生扯烂，现在他的手已是鲜血淋漓。

“主人！”女仆下意识地发出低呼，拧干的毛巾掉入水中。

她快步走过来，捧起少年的手背，生怕自己的鲁莽会加重伤势。

“我先去拿药物和绷带！”

卡戎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止住对方的动作，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用，我没事。先帮我擦洗。”

事实上这种擦伤，包括此时身上的肌肉拉伤，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痛楚。

要知道前世的他，可是抱着残废之躯独自生活了十年时间。

为了做到能离开轮椅进行活动，他可是摔过无数次，在地上顽强爬行，擒住墙边栏杆强行拉身体起来，又再次摔倒，外伤几乎是家常便饭。

从一开始痛到满头大汗，到最终的面不改色。

这个过程中，他的意志与忍耐力都得到极佳的磨砺。

所以尽管现在能感受到手掌血管的跳动，暴露在空气的真皮层就像被无数针扎一样，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

邦妮拿着湿润的毛巾，先为少年擦洗了手指，又小心翼翼地触向对方的手掌。

她不敢太用力，一触即离，点点淡红接连染在白色毛巾上。

“不用那么紧张，伤口似乎在自行愈合了。”

看到女仆紧张得额头冒汗，卡戎不由开口宽慰对方。

饶是他这么说，邦妮还是保持着谨慎轻柔的动作，不想给他带来更多一丝痛楚。

被长期无礼地苛责厌恶，还是这么尽职尽责，这个女孩善良得有些傻。

邦妮抬手擦拭汗珠，无意发现主人似乎在观察自己。

她心中不由一慌，连忙低头继续工作，大概差不多之后方才停下动作。

卡戎虚握几次，发现手掌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似乎减弱许多，也没有再溢出鲜血。

这样的恢复力使得他心中不禁感叹，侍从级就有这种效果，那么各方面能力远胜百倍的骑士又该是多么夸张。

邦妮没给他继续感慨的机会，低声建议道：“主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喂您吧。”

卡戎本想摇头，只是蓦地想起以前女仆每次想要帮忙时，被自己前身冷冰冰拒绝，眼神色彩变得黯淡的情况。

迟疑片刻后，他还是颔首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原本已经作好心理准备的邦妮怔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连忙拿叉子叉住糕点，一手虚扶下方，过程似乎有些手忙脚乱。

“谢谢。”

他诚恳地道谢，随后才咬向送到嘴边的糕点。

看到他没有介意、没有厌恶的样子，邦妮鼻头一酸，心中五味陈杂。

如果主人以后都能这样，那就好了。

当然这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对方可能只是因为受伤变得脆弱，所以需要依赖自己，再过两天就会变回原样。

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有几次先例了.....

在众多女仆的恭敬行礼下，老管家沃尔闲庭信步地走过大厅，身影在明亮光滑的家具、银器用品表面一闪而过。

黑色牛皮靴踏上楼道阶梯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什么，抬手召来一名在附近擦拭物件的女仆。

“管家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女仆双手握着垂置在身前，恭敬地开口询问。

“去找库房的伊夫支取一支恢复药剂和一支强化药剂，送到锻炼场给二少爷。”

“是，管家大人。”

女仆恭敬地低下头，直到阶梯传来的微弱声响消失，她方才动身离开。

老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用鹅毛笔撰写凛冬城近日事件、谋害事件的调查结果，以及卡戎少爷身上发生的变化。

尽管内容颇多，他还是详细写到纸稿上，并用防水牛皮纸卷起来，在圆柱状圆截面处倒了火漆，盖上刻有德尔家纹章的金属模子。

将这卷情报放在一旁，他拿出新的纸稿，重复先前的行为。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送情报最少要前后各一次，紧急情况甚至需要更多。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拿着这卷情报来到这栋房屋专门开辟的天台，庄园豢养的灰犀隼基本都在这里。

打开黑色铁门，十余只灰犀隼映入眼帘。

它们用利爪稳稳抓在立着的铁质栏杆，不时俯身用尖喙叼起驯养者放置的肉干。

尽管没有展开长度超过一米五的翅膀，但是仅凭八、九十公分的高度，看起来也是压迫力十足的大块头。

这是联邦南方山岭特有的猛禽，极其擅长长途袭杀捕猎，秉性凶残阴戾。

除了长期相处的驯养者之外，寻常人如果靠得太近，很容易招来攻击。

以前就有个好奇心很重的奴仆偷偷溜到这里，就被这些灰犀隼列为敌人。

等到庄园护卫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那名奴仆已经成为一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