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色达梦魇(1/2)
不,哪里是梦?苏愈和夏合的心,片刻都不能安宁,因为眼前的痛苦。也因为这份痛苦,进入了消逝已久的梦中。
入伏后,s市已经进入炼狱模式,逼近40度的连日高温炙烤,这座城快要融化。待在家中的苏愈,享受着空调的凉风、吃着冰镇西瓜,心中有些窃喜,幸亏自己选择了教师这份职业,和学生一样,可以享受漫长的暑假,而且没有作业、没有补课,没有各种形式的暑假班。
不过呆家时间一久,就觉得度日如年了,很是无聊。看到网上传言色达将要遭拆迁,苏愈心急如焚,作为旅游爱好者,决不允许这些绝世风景在未睹真容前遭到破坏。
然而雪姐属于夜间活动者,对于这种活动,根本不想参加。于是顾不上大热天,苏愈便收拾好行李,独自一人出发了。
苏愈没有选择买直达的火车票,而是选择途搭,历时15小时,沿途经过成都、都江堰、汶川、理县、马尔康,最后在清晨才到色达。她有些后悔这样冲动的行为,身体有些吃不消,好在带足了晕车药,再加上车上有很多同去色达的驴友,谈天说地,随便扯扯,便也熬过去了。苏愈这才了解到,色达拆迁只是谣传,实则是当地政府对其进行修缮保护,却不曾想到被以讹传讹,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同时,色达的旅游业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沿着深绿色的山峦向前行进,高原反应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苏愈觉得头脑格外清醒。抬头眺望的那一眼,仿佛被召唤进入另一个世界。成千上万座整齐的红色房子就那样从马蹄形的山谷里叠生出来,山谷是满眼的青葱翠色。越往上走,那抹红色便越密集、越发热烈,仿佛漫山遍野开遍了映山红。红绿相配,从未如此和谐温柔。
起初只是一面山,而后是两面山,直到半山腰,都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矮房子。当苏愈走进那座山,发现暗红色的木质小屋几乎遍部了整个山谷,它们就那样不经意间从脚下开始到头顶,直至蔓延到云雾缭绕的山顶。再次抬头仰望那片色达的蓝天,难言的感动。只见空中飘动的经幡、蓝天上盘旋的雄鹰、金色的经堂、那片依山而建的如俄罗斯方块般的红色木屋以及漫山遍野的追随者------大自然纵然有鬼斧神工,又怎能敌得上这片人为的绝世胜景?
还未看见色达佛学院,便能听见诵经声响彻山谷,沿途会见到很多喇嘛和觉姆,他们穿着红色的袍子,面色苦黑,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子坚定,他们都要前往佛学院去做早课。
苏愈只觉得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而自己这种带着好奇来参观色达的游客,似乎破坏了属于色达的那份纯净与神圣,心中除了震撼外,带着一丝歉疚。
色达,天生就属于佛和他的信徒。路上的僧侣,或自顾自地念经,或相互交流经文。他们的眼里,似乎根本未注意到沿途的旅客,都是心无旁骛,一心向佛。喇嘛们慈眉善目、觉姆端庄文静,那些出家的少年依旧稚嫩天真、修行的居士则是温文儒雅。越接近佛学院,这种感觉就越纯粹。当苏愈行走在佛学院里,只觉得如同徜徉在红色的海洋中。色达佛学院的外放大喇叭则反复播放着梵唱,不分昼夜。
正当苏愈觉得这一切都肃穆的不容普通人接近时,她看见了一只躺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猫咪,它肥肥的、懒懒的,像极了加菲猫。不过,猫咪这般清闲生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修行?它也不同于这俗世的任何个体,它自有自己的快乐,苏愈莫名地有些想笑。那只猫似乎发现了苏愈的嘲笑,白了一眼苏愈,自顾自地扭着肥圆欲坠的大屁股走了。
猫是懂生活的,它总是蜷缩在温热的角落,微眯着眼,感受着世界的散漫与无序。
看着猫咪走了,苏愈便将注意力拉回,这才注意到,那些绛红色的藏式小木屋其实是僧舍,连绵几公里只为簇拥那些寺庙和佛堂,或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山路崎岖,尘土飘飞,电线交错在土墙间。苏愈可以看见每栋小屋小门上的锁,还有门上贴着的自勉,还有些觉姆的经堂。喇荣五明佛学院又称色达佛学院,这里海拔接近4000米。由于高海拔的稀薄的空气,这段大约一公里的缓上坡路,苏愈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高原反应也越发明显。
萍水相逢的旅客帮着苏愈拎着行李,让她不胜感激,终于到了住所,苏愈赶紧休息了一下。
很奇怪,住在色达的旅社里,心,格外安定。
“去不去天葬台?”同游的青年男女见苏愈一个人,便问道。
“天葬?”苏愈惊诧地念出了这两个字,只因对这两个字不是很了解,但却隐约察觉到这两字背后隐藏着某种血腥并且让人恐惧的东西。
苏愈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些青年男女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往天葬台,她试图与那些人沟通,可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变换了友善的面目,阴沉着脸,带着某种说不清的肃穆感,根本不理会苏愈。
苏愈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坏人,然而吼叫、反抗无济于事,所有人都安静地立在那里,整个世界都忽略了苏愈的声音。继续行走,所到之处弥散起一层层浅白色的雾,快要走到山顶时,突然有几只黑色乌鸦嘎嘎嚎叫着,围绕着经幡不住飞翔。那凄苦的声音,让苏愈觉得心里发毛,她快要吓晕过去了。
有乌鸦的地方,就意味着死亡和厄运。
“天葬台到了,天葬师准备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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