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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烦躁, “你是真不知道福豆她是个女的?那柴卓你是怎么查的?”
柳崇这一懵,竟然不知自己是何心情。花了许多功夫承认自己是个断袖,然后却突然又不是了, 竟并没有太高兴。“福豆是女的”, 这几个字现在听着竟让他还有些惊悚。
悚然中, 柳崇僵硬地说, “咱家查出来的, 是柴卓果真乃柴氏宗亲之后, 官家其实照拂他有佳, 其家在沧州堪比富庶大户。而他家五年前在京被抄没时,跑丢了一儿一女,所以我才怀疑福豆是那其中的‘一儿’,没料想……”
皇帝听他提及当年,倒是勾起了回忆,想做那事的心都淡了,开始忆当年, “提及当年, 想我兵不血刃……”
柳崇突然站起,“官家,咱倒忘了, 今晚有要事要出宫一趟。”
皇帝话匣子刚打开, 握住他的手渴望地说, “那你不陪朕了?”
柳崇又变幻出惋惜依依的神情, 泪眼朦胧说, “咱夙兴夜寐,也是为了官家分忧,陛下可勿怪咱。噢不过,陛下记不记得您后宫有一位吴婕妤,她思念官家得紧。”
柳崇想到那吴婕妤几次三番地想找福豆的茬儿,昨日派人去查时也吞吞吐吐,还让溪云假装福豆的对食,实际上,柳崇早就看在眼里了。看上福豆,算她有眼光,不如卖她个好得了。
皇帝一转念,这有点像他还是乡间少年时,从哪个旧衣口袋里翻掏出十文钱的惊喜感,“朕居然还有个吴婕妤……”说着便高兴地传令下去,“传吴婕妤过来侍寝!”
柳崇呵一声,成功抽身。到了自己偏阁不远处,便见福豆拉着一板车箱子和包裹,要上路了。
他见她走后,偷偷溜到房门口,招手让均顺和李弯跟上他。
三人鬼鬼祟祟就跟在福豆后面。
福豆推着车,拿着鱼牌和皇帝腰牌快走到宫门,侍卫林冲正好也从另一巷道到了宫门口,看到她便说,“你也出宫?”
福豆点头,“去官家赐给我干爹的大宅,布置布置。”
林冲:“大宅在哪?”
福豆:“城东瑞皮坊。”
林冲想了想,“那里有些远,你不若到衙门等我换了衣裳,我用马车拉你和这些东西过去。”
福豆高兴,“那可谢谢乐乐了!”
林冲对自己凭空多出来个乐乐的称呼感到尴尬,脸红了红,领着她去宫门旁边的侍卫亲军衙门去了。
柳崇等三人也出了宫门,李弯小跑步着将他的马车架过来,领着他坐上马车,跟着福豆和林冲去军衙。
过了会儿,便见两人都穿着一身男装常服,有说有笑地出来,一同钻进了马车。
冯均顺道:“咱们是先回瑞皮坊宅子等着呢,还是继续跟?”
柳崇盯着前面那辆马车,面无表情,“跟。”
……
福豆是穿越过来头一次出宫,掀起帘子看这马车顺着御街咕溜溜地往前走,就跟三汉进城没见过电灯一样稀罕。
“哇,妓馆!”福豆指着那酒楼前挂着彩带彩球的高门牌子,正巧便看见二层上真就站着和电视剧里一样的一大排青楼女子,甩着帕子给坐在二层栏杆旁边的客人劝酒。脂粉香气和酒香混着,都飘到道上来了。
林冲盯着她笑,“没见过世面,这是酒楼,你看门楼牌坊上的字。那些妓/女是店家请来热场子的。今日正好是七夕,要不,我也请你吃一顿好的。”
福豆仔细看牌匾,丰乐正店。福豆说,“那不要去这家,人太多了,外边都挤满了,等位还要等好久。”
林冲,“我请你吃我平日去的。”说着吩咐他的马夫拐弯。
另一边厢,同在马车里坐着的冯均顺,见前边马车向街巷里拐了,只好回来报告,“他们不在去瑞皮坊的路上了。”
柳崇头疼,斜靠在里头,“跟。”
冯均顺又一看,“他们在鱼羊正店停下了,是要吃一顿。”
柳崇狠狠捏了捏眉心,脑子乱得很,好吧,就不管福豆是男是女,这兔崽子都是和别人高高兴兴下馆子、过七夕去了!他还记得他出宫是该干什么吗!
冯均顺:“他们两人进去了。”
柳崇猛地掀开帘子去看。
七夕,京城的大酒店哪里人都很挤,这鱼羊正店上菜快,随来随进不用等,但是出入的人也很多,正巧有人往福豆身上一挤,林冲瞬时伸出手臂将她从人堆里挪到自己跟前。
柳崇看到了这一幕,只觉烧心,哼一声,“咱家也饿了,咱家也要进去吃!”
冯均顺道:“啊,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
柳崇冷冷瞪着他,“咱家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怎的还怕人看出来?这么多人,他们是闲的啊,盯着别人桌?”
冯均顺赔笑,“他们不闲的,不闲的,”是咱们闲的啊……
柳崇和冯均顺在马车里很快地除掉冠帽,解开外衣换上常服出来,李弯因为人长得高,太板直,还穿着侍卫制服,直接就把平头百姓吓着了,只能也钻进去换完衣裳才跟去。
冯均顺已经跟着柳崇被挤得东倒西歪。李弯看着窘,大官走到哪里都是人拥人捧,现在可好,挤得头上皂巾都歪了,好不狼狈。
但下一秒,柳崇就大力浑圆地将那方圆一丈内的人全都给撂倒了,引来一通哀嚎大叫,店家不用看衣服,光看气质就知道来的是军爷,再仔细一瞧还有宫里人的模样,都琢磨出来他的地位了,立即问候请上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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