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事情得从15年前说起。

15年前的章炎，是个26岁的都市白领，在公司当牛做马四年之后，终于获得了升职加薪的机会，谁知就在升职的头天晚上，一命呜呼。

过劳死。

……

“小姐，你说该妆扮得素雅些，还是明艳些？”雕栏画栋的宫殿之内，绿柳拂窗的梳妆台前，一主一仆对着铜镜中印出的模糊面孔，轻声闲谈。

“像平日那般就好，今日我可不是主角。”章炎看着眼前的铜镜，铜镜里模糊地印着她的脸，柳眉大眼，挺鼻樱唇，倒也娇俏，不过跟今日那些来自全国各地万里挑一的秀女们相比，也算不得多倾国倾城。

“小姐，你说尚书大人的承诺能当真吗？”后边站着的丫环芷玉手里拿着梳子替章炎梳着及腰的长发，嘴里却絮絮叨叨的。

“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的，他想反悔都难，再说了，”说到这里，章炎抿嘴一笑，原本娇俏的脸蛋更明艳了几分，“那书呆子心里只有我，我若不让他纳妾，他自然不会纳，我会答应尚书大人帮这个忙，不过是卖他一个人情。”

“说得也是，”芷玉也笑了起来，“许公子心里只有咱家小姐，小姐叫他往东，他肯定舍不得往西。”

章炎淡笑不语，她从小到大费尽心机培养的相公人选，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按着平日的模样妆扮好，芷玉搀着章炎出了门。

方才出门，便撞到了一行约五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女，看到章炎出门，倒也无人注意，一个个站在宫殿门口，翘首观望。

“这位妹妹，请问你们在看什么？”章炎走过去，有些疑惑地问近前的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少女。

“我们在等刘家小姐。”红色宫装的少女瞅了章炎一眼，见她打扮寻常，眉眼间也极是恭谨，也没多心，便直接说道。

“刘家小姐？可是太傅家的千金？”章炎心里嘀咕，她因为是临时来凑数走过场的，所以也没怎么留意，反正之前皇上早有旨意，高官贵胄家的千金，若未选上，便可直接回家再行嫁娶，她也是知道了这个旨意，才敢答应帮尚书大人这个忙的，谁让她垂涎人家儿子多年了呢。

“正是，”少女点头，“这届秀女中，地位最尊贵的便是刘家小姐了。”

“是么？”看来她来参与这次选秀，果然没有走漏多少风声，不然，刘家小姐肯定把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过也该庆幸她平日低调，不然再怎么隐瞒也没用，“那这会儿是在做什么？”

“大家都在等刘家小姐，”说到这里，少女压低了声音，“刘家小姐不止是太傅之女，还是当今太后的侄女，连宫里头当红的公公都不敢得罪她。”边说，边用目光向一旁示意。

章炎微微抬头，果然就见一旁的公公擦着汗来回走着，虽面露不耐，却不敢去刘家小姐所在殿中催促。

既然大家都在等着，章炎也不急躁，便跟着杵在一旁，等侯有意或无意迟到的刘家小姐。

过了不知多久，刘家小姐终于在众人的殷殷期待中姗姗来迟。

“哎呀，真是对不住大家，昨儿睡得迟，今儿早上起晚了。”看到殿门口几十名秀女都恭敬地侯在一旁，刘少雅微微抿了抿嘴，话说得极为妥贴，只是语气里可听不出半分歉疚来。

“不碍事，不碍事，”一旁的公公急忙说道，“皇上上午需接见大齐使节，选秀得迟些开始。”

“那就好，我还唯恐耽搁了时间呢。”刘少雅微笑，身后的丫环伶俐地往公公手中递了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

章炎忍不住多看了刘少雅几眼，今日是大选之日，刘少雅敢这般肆无忌惮，显然是知道皇上上午不得空，这公公定然也知道，却让大家在这边干等，虽说是秋日，但太阳还是明艳艳的，热力不减，瞧这群秀女一个个都面露薄汗的，明显刘少雅和公公是串通好了的。

以太后侄女的身份作保，刘少雅被选中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瞧她这行事的风格，章炎不由得替这些娇弱的秀女担心，摊上个这样的姐妹，被选中也未必是件好事。

“时候也不早了，姐妹们快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章炎还在沉思，刘少雅已经走到众人前头，往选秀的金銮殿去了。

才到殿外，一阵威严之气就扑面而来，虽说长这么大，又身为丞相千金，但章炎还是第一次来皇宫，倒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对于皇宫这样的地方素来敬谢不敏，而其他一些出身比较低等的秀女显然也没来过，看到殿两旁站着的侍卫，有好几个都打起了哆嗦。

看到与自己同行的好些秀女打哆嗦，刘少雅唇角微扬，原本她还担心自己会遇上多强大的对手呢，瞧这群娇弱的女子，就算被皇上看中了，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才进殿中，刘少雅就极懂礼节地带头行礼，后头一群人也急忙跟着行礼，只是一行人跪了半晌，都没有响动。

“皇……”没听到“平身”二字，刘少雅抬头，顿时瞪目结舌，龙椅上根本没坐人，而殿门口，几个太监和宫女一脸愕然地看着刘少雅。

章炎目光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刘少雅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家风范，带头行礼，这回可是丢人了，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刘少雅是个急性子，若非太后侄女，太傅千金，进了皇宫估计也活不长久。

“洪公公，皇上人呢？”从地上爬起来，刘少雅脸色不悦地问殿门口带头的太监。

“皇上还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