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除夕(1/2)

第九章除夕

年前这段时间顾爱国没有再喝酒，顾明华总算松了口气。

年三十早上，一家人起床后就开始忙乎起来，柳红英做好了饭，顾爱国吃好后开始剁饺子馅。前一天刚去镇上买的猪肉，放了顾大伯送的白萝卜，再放点姜和葱，味道是北方特有的浓厚。顾爱国很少干这种活儿，一边剁一边嚷嚷胳膊疼，柳红英在边上嘲笑他，两个人逗着嘴，软软听的拍着小手咯咯笑着。

顾明华正准备剩菜喂他养的那只鸡，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岁月静好，心里平静极了。

半上午，顾爱国提着提前准备的祭品，拿上一挂100响的鞭炮，带着顾明华去上坟。当地的习俗，过年的时候要在三十早上去上坟，请先人回家过年。

顾家的坟地在村北。在村中间穿过，从北边出村，往前二十来米，过了一片小树林就到了。顾家主坟不在这个地方，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多少穴位了，顾爱国爷爷分家以后，才在此地又立了新坟。因此墓地上孤零零的只有两个坟包，一个是顾爱国爷爷奶奶的，一个就是顾老爹两口子的。烧完了纸钱，顾爱国按照当地习俗找了根树枝挂鞭炮放炮，顾明华站在顾老爹两口子的坟前，在心里和爷爷奶奶说话：爷爷奶奶，明华回来了。上辈子孙子不孝，没有回来看过，这辈子我一定常常来看你们。爷爷奶奶，求你们保佑软软好好长大，等明年我就带她来看你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近来都还好，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照顾好这个家。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

回去的路上，顾明华有些鸵鸟的决定，还是不要把李寡妇的事告诉柳红英了，家里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一点，还是不要破坏它吧。

柳红英已经准备好中午饭，因为晚上要吃年夜饭，所以中午做的很简单的汤面条。顾爱国父子两个从外面回来冷飕飕的，一人热乎乎的喝了一碗，顾爱国还觉得不过瘾，又盛了一碗。

吃了午饭稍微休息一会儿，柳红英用稠稠的面汤打了浆糊，让顾爱国去贴对联。

顾爱国拉了顾明华帮忙。先拿把扫帚把大门和门两边的墙上扫干净，再往对联和门神的反面抹上浆糊，大门左右两边贴了对联，门上贴了门神。顾明华帮着他爸看高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瞎指挥，顾爱国哈哈笑着，也不生气。贴好外面的又到家里贴堂屋和厢房的，这两个屋门口也贴上对联和门神，然后还在小棚子和鸡舍上贴上短短的长方形红纸条，上面写着六六大吉。家里多了几处红彤彤的对联，立刻变得喜庆起来，过年的氛围一下子就有了。

到下午四五点，柳红英就开始和面包饺子，顾爱国也来帮忙。顾爱国不会包饺子，就帮忙擀皮，擀的特别慢，样子还奇奇怪怪的，柳红英包的特别困难，笑着骂顾爱国净帮倒忙。顾明华本来在旁边陪软软玩，后来看时间不早了，饺子还有很多没包好，就把顾爱国推到一边去，自己拿了根小擀杖擀皮。

顾爱国狐疑的说：“小子你行不行啊？”

顾明华没有理他，他上辈子在饭店打过工，擀饺子皮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人员，比顾爱国还是要好不少。果然顾明华擀出来的饺子皮圆圆的，边上薄中间厚，柳红英包的可趁手。

顾爱国心情好，夸顾明华：“行啊儿子，啥时候练得本领，和你老子一样好。”

柳红英噗呲乐了：“快得了吧，就你那水平，拍马也赶不上明华。”

顾爱国也不生气，拿起皮包饺子，一会儿问：“哎，这馅儿为啥往一边跑啊？”

顾明华面无表情的说：“你放太多馅儿了。”

过一会儿，顾爱国又喊：“哎呦，下面漏窟窿了，怎么办啊？”

柳红英连忙拿了个面皮糊到下面：“你别太用力，馅儿都从下面漏了。”

顾爱国又拿了个面皮，柳红英打他的手：“快别添乱了，你陪软软玩吧。”

顾爱国躲着柳红英：“你这人，总得给我个练习的机会吧。”

一家人乐呵呵（鸡飞狗跳）的包饺子。皮都是顾明华擀的，饺子是柳红英和顾爱国一起包的，整整齐齐带着麦穗花纹的是柳红英的，歪歪扭扭漏着陷破着洞趴在那儿的是顾爱国的。软软坐在坐坡里，手舞足蹈的给大家鼓劲。

因为饺子多，今天烧的外面小棚子下面的灶台。用村子周围捡来的小树枝和破木头，把火烧的旺旺的，水很快就开了。第一锅饺子煮好先放挂鞭，再舀了三个小半碗，分别供奉到天地老爷、灶王老爷和先人的牌位前。第二锅饺子才是自家吃的，柳红英还特地擀了一张薄薄的面，切成细细的面条，煮得烂烂的喂软软。

吃完饺子收拾好，柳红英提议去顾大伯家看春晚，他家有电视。顾爱国刚开始不同意，顾奶奶每次见了他都唠叨要他上进，他平时都躲着顾奶奶，经不住柳红英软磨硬泡，最后说好他在外面找人聊天，柳红英带孩子们去见顾奶奶。

天已经完全黑了。农村没有路灯，不过因为过年，家家户户都把自家门口装的灯打开了，所以村子里一点也不黑。村子里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放着炮，“啪啪”的热闹的很，时不时还能听到咚的一声巨响，旁边的房子好像都跟着摇了摇，这是不知道哪家的捣蛋鬼在放指头粗的那种大炮。

顾爱国抱着软软，一路上和人打着招呼，柳红英也和熟悉的媳妇们说笑两句，软软胆子大得很，居然没有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