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火灾(1/2)
从狱中出来,天色却晚了。南觅环顾四周,只觉得这呆了几月的县城陌生得不似往常。远远的地方有人在为失散的家人和旁些不幸的灾民点孔明灯。一盏盏天灯飘起,好像一句句祈愿,向着墨蓝色的夜空而去。
有人背向着天灯走过来,影子斜斜地在地上拉长,阴影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勾勒轮廓,正是殷霂。
殷霂见着她,一挑眉毛,不可一世的样子.嘴角却一勾,笑涡露出来:“饿了,去附近吃碗面么。”
南觅看得痴痴的,感叹道:“我一直在想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总觉得你不笑好看,没想到你笑起来更好看。”
殷霂脸一黑,打掉她色胆包天想伸过来摸他脸的手。
两人在汤饼摊前呼啦啦地吃完一碗面,热腾腾的面似乎驱走了周身的寒气。一口面下去,从喉咙暖到心口。南觅吃罢,真诚地对殷霂道了声:“谢谢你带我来。面很好吃。”
南觅背后有妇人带着小孩来吃面,她一边诱哄着小孩,一边慢慢地将长长的面条夹断喂给小孩子。殷霂漫不经心地看着,南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是羡慕,只道:“我小时候娘亲也这样给我夹面,不过……我们许久未见了。”
一转眼殷霂已挂上平日神色,就像一个盔甲一样:“是么?今晚不但没有人替你夹面,恐怕还得破财,一碗百贯,允许你赊账。”
南觅送他一个白眼。吃完他们沿着街散步,一路打打闹闹回去。直到有卖灯的小娘子向殷霂撞上来:“哥哥给旁边的漂亮姐姐买个灯吧。”南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二人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下一刻,她这不妥的心思就被殷霂打得七零八落,殷霂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旁边这位是我长辈。”
南觅脸黑得像星星后面的黑色天幕。
长街的转角有座茶楼,坐着一位俊俏少年,只见他手微微一动,陡然间,少年原本显得无忧无虑的脸,透出一点暴躁的神色,在那种面孔之下,仿佛是一种刀锋般的冰寒与凌冽的内心。少年看着殷霂和侯南觅,对侍卫说:“查得如何?是他吗?”
侍卫躬身回道:“正是。他来到宜阳时属下拦截不力让他逃脱,而后他逃到城内药铺,正是由旁边的医女救治。”
少年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你可知他坏我多少好事。既然是你放跑的他……”
“主子!”先前回话的侍卫一脸惊恐。可惜迟了,不过片刻,他就死于旁边侍卫掌风凌厉的拍击。
“三天内,这两人都不许留。”
殷霂送侯南觅回家后又返回县衙,赈灾的事情逐渐在收尾了,县丞也被他下狱。但殷霂心里很清楚,县丞不是主谋,而是被借刀的对象,一想到真凶还在暗处,他今日和侯南觅见面实在不妥。
不大好,侯南觅真是他的克星。殷霂坐在圈椅上手撑头沉思一会,看着颇为头痛。笔椽见状,上前禀报:“郎君,既然县丞已下狱,想必真凶也放松警惕。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你想得太过简单。毁一县堤坝看似是一县家事,其实长江下沿都会被波及,此人所图甚大。我这几日推演一番,也推不出他动机是什么。何人,会从洪灾受益?他会不会有后续动作,取决于他还想做什么。”
笔椽试着想了一下,也觉得脑袋要爆炸。在笔椽不算漫长的工作生涯中,他已经默认自己的脑袋和殷霂的脑袋不是同一物质。殷霂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十五年前门口的树叶颜色,而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吃过什么。好在他也不羡慕,如果什么事情都过目不忘,那伤心的事情也忘不掉了。
殷霂把手放下来,强装淡定:“你抽四个人去保护侯南觅,她已牵涉其中。”
笔椽惊诧:“……”这可是殷霂头回让他们去保护女子。这这,难道是开窍了?
殷霂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慢悠悠地正看反看自己的手掌,双手手指搭来搭去。一般人做这些动作会显得幼稚,而殷霂这个人做什么都势在必得,而神色又太过一本正经,反而给人一种手指长出来就是应该这么用的荒诞感。烛光摇曳,殷霂嘴角微微翘起,带点温柔的孩子气。片刻后,殷霂补充道:“挑些功夫好加长得丑的,免得她动歪心思。”
南觅这几日出门感觉颇奇怪。买个菜摊主一个劲朝她看,她走远了也能听见摊主和旁人交流:“是她?真是她??”走在街上总觉得有视线放在她身上,左眼还一个劲地跳。
待得两三日,她进了药铺,和孟博明抱怨两句,忽然有人匆匆来到铺内,扯住她就问道:“小娘子,请问……可有温补方?我……我家娘子葵水到了,肚子疼得紧。”南觅不禁莞尔,这丫鬟急匆匆地进来还要偷偷摸摸地问,还以为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当即点头道:“有的,但是铺里有一味药材要补货呢,可能得等会。”
丫鬟急道:“我家娘子等不得了,我、我瞧着娘子面如金纸,怕是要不好。”
南觅正色道:“疼成这样可不正常,这样,我随你到府上一探。”
南觅在丫鬟焦急的目光中和大夫说了声,然后换了装扮。将要出门时孟博明喊住她:“阿觅,东西可都带好了,这么匆忙像什么样子。”
南觅急匆匆地说:“知道了,都带上了。”
孟博明气道:“这么不耐烦做什么,我还不是关心你。针包拿了?还有这个袋子,可以装些热水给人家用,都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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