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38.定略(1/2)

“海隆大人……”

花白胡子的老者对着海隆微微鞠了一躬。

严肃的面庞隐藏在花白的眉毛和胡须之下，与慈祥并存，显得睿智而可亲。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海隆，却显得非常年轻而严肃，谁又能想得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是拉迈松的真正掌控者。

“艾尔米特，你成为书院的校长……你加入拉迈松有多久了？”

“不对不少，加上今天刚刚好已经是两百年了……”

“两百年……”海隆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外的天空，“整整两百年过去了……现在看起来不过只是昨天的事情……我还记得你刚刚成为学徒的时候，也是个狂妄的少年。”

“海隆大人，老朽过去的峥嵘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想全心全意侍奉拉迈松，看着它一天天壮大……”

“但是决定命运的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海隆长叹一声，“从拉迈松的高塔建立起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们和恩底弥翁终究会有一战，我一直在极力避免拉迈松这棵幼苗直面来自恩底弥翁的风暴，但是，幼苗如何能阻止风暴的降临？”

“海隆大人已经为拉迈松做的够多了，我相信，有海隆大人在，拉迈松一定能挺过难关。”

“只怕一切都是泡影，”海隆看着天空，远处，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从拉迈松诞生的那一天，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演算，一遍又一遍，不断计算我们和恩底弥翁之间冲突的胜率，即便是奋起直追，发展五百年，却也只能将胜率从零上升一成不到罢了。”

这么低？

艾尔米特心中一突，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或许会一笑了之，但如果这么说的是海隆，那……就是真的没错！

“是啊……来自上古的血脉，神圣魔导王恩底弥翁，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力量……”海隆说道，“真正可怕的，是这个世界，在这里，唯一被认可的只有传承自上古的血脉，近乎神明的统治力量。”

“可怕的不是魔导王，而是这股近乎法则的力量，”神圣魔导王抬起头，看着星空地图，“神明不会容许有人能和它们并肩站在星海之中，身上没有流着高贵的血，只有成为庸人的资格！”

“……”

“听起来，只是拉迈松和恩底弥翁之间的战争，但实际上，却是血脉高贵与低贱者之间从时间流动之初就开始的战争。”

“这场战争旷日持久，为此，为了终结这场战争，只有更多的人牺牲，为了不让已经流失的血白流，只能洒下更多的鲜血。”

海隆闭上了眼睛，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星空都开始颤抖起来。

“海隆大人，老朽有一言。”

“说吧。”海隆深呼吸，平复下激动不已的心情。

“海隆大人，我想说的是，既然没有人能让这场战争平息下来，为什么不让它在我们这一代人就停止呢？”

“……”

“老朽已经活了两百有余，一个魔法师穷尽一生，活过两百年，又有多少能安度晚年……若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真正的和平到来的那一天，那老朽或许能笑着离开，能和曾经在老朽面前逝去的亲友们说，我也曾经真正的活过，干过一件大事业！”

“艾尔米特……”

“老朽觉得，拉迈松虽然比起恩底弥翁只是一棵幼苗，但是这颗幼苗之中，却一代又一代迸发出无数坚定而强大的魔法师，他们才是拉迈松真正力量的源泉，只要他们不断成长，拉迈松就能一直屹立不倒。”

“幼苗是不会被风暴摧毁的！”

“哼哼……”海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成长，从未停下脚步，艾尔米特你是如此，还有议会的所有人，你们的成长我都历历在目。”

“但是停止战争，只有一方彻底倒下，或是有强大的力量介入我们之间的战争。”

“强大的力量介入？陛下您……”

“拉迈松或是恩底弥翁，无论哪一方彻底倒下，那么对于全世界的魔法师而言都是损失，胜利者实力也会大减，在这个族群林立攻伐不断的世界中，一旦庞大的势力骤然变弱，等待他的一定是灭顶之灾，而我们和恩底弥翁，从来都是解不开的死仇。”

“陛下竟然想到了如此远？但是您说能让强大的势力介入……”

海隆点了点头，“人类，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除了成为战士，还有成为魔法师，而恩底弥翁和拉迈松一旦引燃战火，那么无论情况如何最终都会导致整个人类势力的彻底衰落。”

“很有可能，人类一族会在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见到艾尔米特想要说什么，海隆摇摇头，“认输或是结盟也不可能，拉迈松就此并入恩底弥翁，你觉得那些自诩血脉高贵的人会对拉迈松的大家做什么？”

艾尔米特沉默了下来。

确实，无论如何，拉迈松的普通人对恩底弥翁都是威胁。

“所以我希望有强大的势力介入战争，阻绝拉迈松和恩底弥翁发生任何冲突的可能。”

“强大的势力？”艾尔米特皱起眉头，脑海中忽然间想到了某个人。

海隆陛下之所以会留下他，莫非是……

“几天前，我偶有所感，随心观星，却发现，战争的可能在被无限削弱，”海隆说道，“或许，阻止战争发生的办法就在那个人身上。”

……

“喂，达克，我怎么不知道拉迈松里有占卜师？”

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