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桑环游记(2/2)
镣,看守他的人都担心他会在夜深人静时跑了,守卫每隔一个小时换下一班,每班六人,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而牢笼里的这个人十分无所谓地畅饮着主人送来的劣质玉米酒和半只烤羊,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个快要死了的奴隶出神。草木皆兵的守卫跟前,他似乎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意思,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乐得自在。
他是这塔尔城里的第一角斗士,方圆百里都没有一个人能在决斗中杀他,他使惯了的两把短剑就挂在训练场外供人参观,数不清的少女排队到这里看望她们心中的“角斗明星”,家主收一定的费用,待到上阵角斗时,有他出场一次的价格就足以主家上下百口人一个月的开销了。
然而他还在这里,身上数不清的疤痕是他五年来的战绩,作为奴隶的他周身只裹着一条长巾,肌肉的线条在小麦色皮肤下隐隐可见,金色短发下如大理石雕塑般棱角分明的面孔一丝笑意都没有,湖绿色的眸子冷眼旁观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神冷漠而沉着,视野中所有的杀戮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当他敏锐的听觉听到开笼的声音,从手中的橡木杯中饮一口玉米酒,烈酒灌入喉咙,带着一团火烧进了身体里。
他倒是很清楚女孩为什么会被送到他的笼子里来。
每次决斗后,主人都会送来一个完璧女人供他享用,五年来他也算“阅女无数”,愿意的不愿意的、好看的或长相一般的,总之都是些属于塔尔王室的女奴隶,犯了错被扔进笼子,千篇一律的,好没意思。
卡桑被塞进笼子,笼门随后在她身后关上,守卫几乎不需要交代什么,笼子里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反应。五年如一日的例行公事,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可避讳的。
卡桑退到了笼子尽头,瞪圆了眼睛,“你,你是谁!“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的侧脸难得的好看,五年来很少有女孩不知道他的名号,甚至有些家主的女奴隶主动投怀送抱,开口就问名字的,她还是第一个。
“我是奴隶,看不出来?”
他的嗓音如大提琴低沉,冷静的眸扫过一眼面前躲在角落里的女孩,而后很快收回目光,故意动了动手臂,让铁镣与石头地面碰撞时哗啦作响,以配合自己的“身份”。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送到这里来的,迟早要被吃掉的。
“你……你……”
“我什么?”他看着她,虽然打扮寒碜了点,但起码还算体面,乍一看长相,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像只吓坏了的小猫,午夜时分出现在这种肮脏的牢笼里,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对于卡桑来说,这样的场景也在她人生中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两步,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本就穿的不多,身上的几处刀伤更是清晰可见,一道从脖颈直达左肋的伤口像是新的,血腥的气息让她觉得恶心,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你……受伤了?”
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伤。
这女孩还挺有意思的,自己都要羊入虎口了,还惦记着别人的伤口。
他无所谓地用手粘了地上的灰尘,抹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止血,接触瞬间的刺痛感让他深吸一口气。
角斗场上刀枪无眼,普通人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了,他是一个把生死束缚在别人手里的奴隶角斗士,这点小伤不算真么。
他早就习惯了。
主人给他放纵的时间不多,他懒得废话,于是在木桌上搁下酒杯,拎着沉重的锁链站起来,“行了,脱了吧。”
“脱……脱?!”
卡桑瞪大了眼睛,她才十八岁,除了海极村的丹泽哥哥还有海里的海豚朋友们,从没接触过男人的。
“你不愿意?”
他一步步逼近她,卡桑步步后退,直到铁链的长度让他无法再上前一步,他的鼻息凑到了卡桑的耳畔,磁性的声音几乎要伸进她小鹿乱撞的心,“听口音,是东边来的?”
“东......东边。”
卡桑呆若木鸡地点点头,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伸手,攥紧的拳头重重锤了锤笼门,朝门外的守卫喊一句:“送回去吧,我不要这种皮包骨头的!”
守卫闻声,用钥匙开了门,两三下拽她出了笼子。
而后他想了想,在守卫拽着卡桑离开他视线的前一秒补上一句:“让她吃胖点,明晚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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