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袍骑士(1/2)
帕提亚大陆西岸,塔尔城的中心集市广场。
听说塔尔城第一角斗士要被处决的消息,一时间通往集市广场的几条干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街头巷尾里,画着格鲁斯特的决斗表演宣传画还没有被撕去,在集市广场的中心,这里平时是每个神降日最热闹的市集,小贩们叫卖着来自整个帕提亚大陆的稀奇玩意儿,卡桑曾在这里买过一张来自北海的天蛛渔网,就此被抓进了戈扬王子的府中。
可是在一年里的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是用于处决死囚的地方。
一个晚上前,这里就已经搭好了绞刑架,三人高的木桩一头垂下一根三指粗的绳子,另一头是一个一人长宽的木质平台,死囚要从这里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表演。
在塔尔城建立的几百年来,不知道绞死过多少人的生命。
没有审讯,没有下达定罪的文书,甚至连恒彬本人被驱赶出笼子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刑场。绞死他的消息在行刑的当天早上在传扬出去,就已经吸引了这么多前来围观的民众,格鲁斯特虽然只是最低微的奴隶身份,但他的名字却已经在塔尔城内声名远播——当然不是以一种非常光彩的方式。
眼下又是另一场表演。
处决死囚,塔尔人对此从来都是乐此不疲的,角斗场上的鲜血和集市广场上的处决,往往后会成为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的处决迟到了五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囚犯究竟是为什么被突然处决。
恒彬格鲁斯特,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曾是五年前进攻塔尔城的骑兵统领,人们只记得他在角斗场上的一次次精彩表演,是怎么用一柄短剑屠杀两只凶猛的长矛狮的;怎么在三个摩冬战士的围堵下轻盈突围、然后逐一割断他们喉咙的;如何死里逃生,以退为进用三个回合迅速斩杀沼泽巨人的……
这些精彩的故事即便很多人不是亲眼所见,但也都传遍了塔尔城的每一户人家,人们都清楚地知道来自罗曼的恒彬是某种生灵所化,但他身为人类的样子,小麦色的健硕身形、金发碧眼,像是个角斗士中的明星。
五年过去了,这个明星没有死在残酷的角斗场上,用一场精彩的表演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要窝囊地死在国王的绞刑架上。人们当然不同意。
已经到了正午,一处攒动的人流自王宫的方向,开始喧闹起来。从这个方向而来的银甲兵列队拨开拥挤的人群,从巷口走了出来。
银甲兵的中间,护送着一个袒露着上半身的男人,他赤着脚走在集市广场的石板路上,脚腕和手腕上的沉重镣铐已经将他小麦色的皮肤蹭出了血,但他却毫不在意这些,金色短发下,湖绿的眸子平静如水,略过街头巷尾向自己投来同情目光的人群,顺着前行的方向,看着不远处的绞架看了许久。
原来是要处死他。
几天前,他还盘算着如何能在角斗场上借着假死逃脱,然而这一天来得毫无准备,即便是时常来传信的阿尔诺也没有来地牢传递半个字,一切都难以预料,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这个高度,如果不是有沉重的镣铐锁着,即便有一队全副武装却毫无威慑力的银甲兵看守,他还是很有把握逃脱的。
可是在绞刑架的一侧,他清楚地看到了排列整齐的一排□□手,怕是打算一旦他有逃脱的意思,就立即用□□射穿他的心脏。
这下怕是必死无疑了。
在银甲兵的推攘下,恒彬向绞刑架走去,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他们等待的是来自国王内侍官的宣判。
可是没有宣判,甚至没有从王宫派遣来的任何一个内侍官在场,似乎是角斗士的主人自私下令处决了他,却偏偏要当着全塔尔人的面前。
人群中,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橡木搭成的绞刑架,随后银甲兵没有解开他的镣铐,而是就地将绳子套在了他的脖颈上,收紧,固定,等待时间的到来。
恰在此时,人群中骚动起来——
“放了囚犯!”
这一声呐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说这话的人身上。
人群中,阿尔诺高高举起一只红帛卷轴,从拥挤的观望人群中走出来,连恒彬后转过头来,看着阿尔诺从容来到执行死刑的银甲兵面前,“国王陛下亲口允诺,饶格鲁斯特角斗士一命。”
银甲兵们相互对视,不知该如何处理。
“王子殿下到!”街巷的不远处,恰如其时的一道指令让不明所以的人群又扭过头去,此时自那个方向的人群都自觉地四散开来,众人纷纷跪拜,王子还是那身白色罩袍,骑着匹枣红色的长鬃马,勒住马缰,敏捷地翻下马背。
“阿尔诺,退下。”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简单的指令,没有辩驳的余地。
阿尔诺的手中,戈扬很快就认出了那只卷轴。
六岁那年,一场大火几乎要焚毁戈扬王子的寝宫。王子还在熟睡之时,只有八岁的阿尔诺便在那时从马厩里跑出来,冲进了戈扬的房间,冒死把他背了出来,直到今天,那碗大的疤痕还在他的胸前。
国王陛下因为此事便赐了他这一到来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在塔尔王的地界,都可以用这道文书免去死罪。
可是用在一个本来就重罪加身的奴隶身上,值得吗?
他未免善良得过了头了。
阿尔诺毫不退却,眼睛里闪着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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