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2)

宣夫人轻蔑笑笑，眼瞅着鬓边烧蓝要斜下，扶正了。凑近她，惠吐幽兰，“您听天命，那边可就听不得了。”

端正软云，气定神闲，“杜氏不着急，满宫的传言可着急的很”轻呵，又作询问“这厢从华清过来，一路上也没见到二帝姬，算算年月，可得有七岁了吧。”

兰若心里道好笑，这沐氏掌着凤印，嘴上倒行菩萨心肠，难为整天耳朵里要进那么多腌臜事。如今自己求菩萨拜佛，可却不为帝姬打算。兰若心里一打钟算计，心里面就清楚了。

熹，“妫妫七岁，南卿君娴也四五岁的光景，小儿元珏也上书房了”

说起孩儿几个眉目含了温柔，心尖却无名被转瞬的恐惧吞噬的一干二净

“若承乾那位…夙和的孩子们可为难”

怔怔出神

“菩萨无欲无求，可菩萨，并非人母…”

宣夫人说的，夙和从前，只是不敢想，如今想来，不得不多几分未雨绸缪

宣夫人当做没瞧见脸上的神色变化，继续殷切道，“姑娘家的事还得早点打算才是呢！”一声声打在人儿心上，干脆利落的很。

兰若眼珠儿咕噜一转，话锋又一转，“菩萨秉的大爱，人母小爱，当然不一样，”努努嘴，唤妙莱进来，仍捧着那盆花，“还是那句话，鸠占鹊巢可不行，一切还得靠人争过来呢！”

让妙莱放下花，仍眉角带笑，双红飞颊，“这花也挺好看，您要是不嫌弃，就放在您这赏！”

“可得赏明白才好了！”

又说了会话，与妙莱回了华清。

淑妃雪后初霁，却仍是纵雪生刺，朔风哀劲。宫婢掌灯于前，拢了拢套在身上的貂毛披风，昏黄的光晕洒在地上，照着前进的步子。步子迈的小，恐跌了跤，一轮薄月渡了银光，愈发凛冽。

挑挑捡捡折了几只红梅，整齐放置于篮里。篮间偶有几枝红梅掉落，叫婢子捡起，省得冻伤了手。触手接过欲放入篮中，生凉触感却让人一惊，骂了句奴才不是礼数，眸底更是积了化不开的霜。

偶路华清宫，案上红梅刺目，惯是不耐她这幅模样，心下嗤之以鼻，款款迈进。手捻过瓶间红梅花瓣，没来由的逼视，轻笑。

“傲雪凌霜的红梅，配你这种货色。”

一顿，复添。

“你配么？”

德妃外头风雪正盛，疾风呼啸。满天飞雪，遮了原处的风景，却平添一份柔和。越人身子本就不利索，一不小心就感染风寒，如今只能窝在华清，赏不了雪景。

奈何一人破坏了景致，不请自来。

“红梅是帝栽的，配不配，淑妃一人说了不算吧，帝心里自然有数。”

复拢了拢身上的貂裘，“不请自来，那么大的风雪，淑妃好兴致。”

淑妃手上一滞，眸里已然有了几分怒意，惯常的挺直了脊梁骨，撒了手，睥睨其。一个帝栽刺耳，心里仍旧梗着几年前的旧事，并不肯十分相信，嘴上仍是说着。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养着。”

眼风似落在旁处的家具上，实则紧紧盯着那一盆红梅，恨不得将它碾碎。漾起几分薄笑，亦是怒它的寡淡。

“别让它随帝宠一起去了。”

懒怠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自顾自细细凝端那枝红梅，脸上笑意不改，方启唇轻轻说了句，偏对那红梅避开不谈。

“还记得三年前吗？你给了我那个耳光，至今不忘。我该谢你，还是恨你？”

婢子奉茶，掀盖浅呷一口，多为乏味。

德妃“是要好生养着，都说梅有二度开，枯木又逢春，亘古不变的道理。”

那梅花开的艳丽饱满，到底是御赐之物，梅传暗香，煞是好闻。

“淑妃，这花，挺香的，不是吗”

看着她忆起三年前的事，那时正得宠，行事张扬跋扈，今日，她怕是重提旧账，不好对付。不由冷哼

“怎么，叙叙旧日？娘娘怕是来错地方了。娘娘所想，我又如何知晓。恨也好，谢也好全看心胸，不是吗？娘娘若是心胸狭窄之人，我无话可说。”

淑妃怒极反笑，只用余光瞥人。更像是被那句话刺着了，嘴角笑意更浓，双峰一蹙，搁盏于案上。莲履轻移至其面前，扬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引得脆响一声，婢女皆不敢言。

“这一耳光，是本宫还你的。”

眸里藏了几道冷锋，颇有几分瘆人。凉风过耳，声声皆是呜咽，谁又知来日如何。思绪翻飞，层层交织起了一张网，困住了金丝雀。若非红烛便是白骨，一时恍惚，神思乍敛，用不容怀疑的口吻道。

“本宫也是你能打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缓了口气，红梅刺目，是沉淀于骨子里的傲骨。捏其下颚逼于自己对视，随即放下，眸沉一寸，愈发咄咄逼人。

德妃硬生生接下这一耳光，讽刺一笑，天道有轮回，当真不假。可是，越人一生傲骨，怎可向她人低头。

纵飘雪遍地清净了华清，征鸿远去留了一地寂寥，墨色云鬟再簪不上华贵引人浮想联翩的钗头凤，她也不肯低了头颅，降了身段。

眼前人的护甲刺痛了自个的面庞，凤眸眄视前人

“娘娘可是气急败坏罢。”

她绣了金兰的迤逦裙摆盛开了半盏芳华，一针一线织就着帝君对她的疼爱怜惜。

繁花开尽了这妃阙，遮了一片天。但尘世之物，总有一日要消亡的，花也有糜烂作土的那天。

“这一巴掌，就当是还了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