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难测君王心头事（上）(1/2)

“寡人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早朝上，熊丽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胡总管——”

胡总管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湘州临湘潘氏选扬，征西元帅曹玺义子，卓尔不群，仪态大方、行为端正，服侍左右，甚得朕心，聘为尚书，钦此！”

不出所料地，一片哗然。

“陛下。臣以为不可！”又是侍中骆敏！熊丽愠怒：难道他要在这件事上跟我斗到底吗？

“骆敏，你是何意？”熊丽隐忍怒气。

骆敏抬头对上熊丽的眼睛，并无惧色：“臣以为，边关乱起，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机扩充后宫，行册封之礼。况且——”骆敏拿出一卷奏折，双手呈上，“陛下，盛州州牧有本。”

“呈上！”熊丽有些疑惑，看骆敏的样子，怕是出了事……盛州，毗邻云州，北临月瀛，关山之东，难道前朝姜氏又在搞什么动作？熊丽一边思忖，一边摊开奏折。

朝堂下诸官仔细观察着座上那位脸色的变化，皆窃窃私语，卢兰回头望了骆敏一眼，只见她站立得笔直如松，挺胸昂首，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故作姿态。卢兰心里冷笑一声，便好整以暇地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周围的纷扰。

许久，熊丽慢慢放下手中的奏折：“骆敏，什么意思？区区关山蟊贼作乱，跟寡人的私事有何干系？”熊丽声音越来越冷，“寡人倒要看看，任你巧舌如簧，如何将这两件事扯到一起！”

“陛下，臣以为，这次关山乱起并非如此简单，盛州关山一带是前朝姜氏发源之所，虽然姜氏已亡国近百年，但是从未断根，其狼子野心从未消弭，所以陛下，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此时不宜册封！”

“姜祈早已亡毙，关山姜氏群龙无首，你说，现在哪来的姜氏！完全是无中生有！”熊丽怒道。

“陛下！此次……”

“够了！”熊丽打断她，“寡人的江山，心里清清楚楚，不必你来指指点点！册封一事已成定局！爱卿监运粮草辛苦了，多休息些时日吧！”

“请陛下收回成命！本朝历来规矩，未立凤君，不得立侧室！若陛下要册封潘选扬，那么，老臣恳请陛下先立寒清雅正为后！”骆敏将头深深埋下，声音很激动。

老顽固！熊丽心里暗骂，若不是她这张嘴和这僵化得撬不动的脑子，凭她的才干和阅历，与卢兰并驾齐驱都不为过，现在怎么是个区区侍中？“哼，寒清的事情自有丞相操心，她都未向寡人提及，轮不到你来嚼舌头！”我说罢将脸转向卢兰。

“丞相大人……”骆敏抬起头，期待着看着卢兰。

此时熊丽亦有些好奇：卢兰会不会顺水推舟，奏请立寒清为后。

可是，卢兰却依然一言不发。垂手埋头，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熊丽见此状况，哼了一声，道：“骆敏，寡人在位四年，以前循规蹈矩，安守基业，你奏寡人不思进取；今日寡人指点江山，起兵御贼，你又有话说，难道，你是存心跟寡人过不去？”

百官见陛下从未发过火，都有些害怕，毕竟君威难触。

底下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得见呼吸。熊丽平顺了一下气息，道：“骆爱卿，平身吧，爱卿刚刚忙完押运粮草的事，一定是累了，多多休养自己的身子，少操心寡人的私事！”

朝堂上鸦雀无声。

“众卿随寡人出城，为大军践行！”

熊丽率领百官将曹玺送出京城外三十里。行至半路，熊丽索性弃了銮舆，骑上马，看着这绵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军队，士兵们训练有素，整个队伍安静而严肃，“笃、笃、笃”的脚步声很整齐，一直向前走，似乎没有尽头，天气极好，熊丽逆着清晨的阳光，极目远望，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悲凉，骆敏的话在熊丽心中响起：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她们大所数年纪与我相仿，古来征战几人回？熊丽抬头望天，默默祈祷：胜吧！愿上天保佑我大齐国泰民安，愿我的疆域再无外族侵犯，愿我的子民永世安康！

午觉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熊丽醒来，发觉外头已经是一片银白。她自小喜欢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总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熊丽兴奋地披了衣裳，跳下床来，雪还在下，洋洋洒洒，风很大，还打着旋，第一场雪，下得有些迟，但却淋漓尽致。熊丽小女儿的玩心大起，撑了把伞，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套上毛茸茸的靴子，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子里，弯弯绕绕，盘旋的雪花儿似乎带了梅花的香气。将这诺大宫殿的厚重之气扫了个干干静静，她的心情也如雪花般纯粹。

走到亭台，发现早已有人在了。

“寒清。”熊丽唤了一声，自从那日宴会，她一直忙于边关事宜，已经有好几天未见卢寒清了。此时的他依旧是一身青色，只是发冠上那颗蓝色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

“陛下。”卢寒清转身，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一时间，两人就这么站着，忘记了开口。

又是这样的天气，去年、前年、每年的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是腻在一起，卢寒清煮着茶，熊丽抱着暖暖的手炉，窝在软榻上，抬头就能望见窗外的雪花飘啊飘啊，低头就是各式各样的点心，随意捡了两块放在嘴里，细细地嚼，卢寒清就倚在边上，笑着帮她拂去嘴边的碎末儿，再捧了一杯热茶，只抿了一口，茶的清香混着点心的甜，裹挟着温暖的滋味，在胃里转一圈，随即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