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释情 上(3/3)
了然。密史金要面对的并非仅是□□与子嗣。他虽得霍鄣重用可终归是外族,平日里暗中非议之人多矣,他这样颓废不知会被人私下如何鄙薄。已入了中土朝堂,他便不会甘受鄙薄。
他读章表比往常更快些,眉目间忧色沉沉,我道,“朝中又出了什么事?”
他无声一叹,将我环得更紧些,“没什么大事。”
我苦笑,这一句何需问出。朝中哪一日无事呢,若当真有一日没有事,那便是真正的大事。可我却希望会有那么一日,没有章表与战报,他可以这样拥着我,静享夏夜里稻香蛙鸣。
我倚于他的肩头,手中把玩着他玄色简袍的襟口。成婚未久的一日,我曾笑言,在家里还要穿得那样庄重华贵,半分家常的气息也没有。那日后他在家中便只穿这玄色,玄独居五正色而上,天道即为玄,我亦只喜欢看他穿玄色衣。
长久的静谧后,他终究还是叹出,“近年来太学与郡学所举良才皆为博达而笃志之仁士,但目下仍无他们可施才具之地,远不能遂你我当初所愿。”
自孝成皇帝起,亲贵官僚间浮华之风日盛,良田美宅香车宝马还不足,连府中有几个美貌的侍女都要攀比出先后。
前些日御史丞胡益纠举多名朝臣的府邸与车乘僭越,霍鄣有心再度整饬吏治。但是,他在战场上能无往不胜,可在官场中不能如战场上杀伐。虽国柄在手,此时仍需徐缓治之。
罚秩乃至罢官并非长久之计,可河冰亦非一日之寒可结,若想根除积弊,还需许多时日。
朝廷的察举征辟是许多高门的兴盛之道,大幸的是,并未引致前朝曾有的强室之祸。亦是因着察举征辟,这些年来许多州郡的吏治极败坏,此前有意令哥哥去江东理算赋亦是欲触一触那些败坏之处,只是已近整年了,哥哥仍未能出京。
哥哥往江东只是一时之策,而兴太学与郡学以待来日革易官场贪弊与不为是从前霍鄣定下的长久大计。可此事已五年有余却收效甚微,他已有意另寻一个能够广泛选拔良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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