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云鼎山围剿之四(1/3)
风起,将几朵开败的玉茗花瓣吹起,在阳光下幽扬飘摇,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相拥,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眸,云末的眸子浅浅淡淡,倒是至空,似乎想要用尽全部力气望到怀里紧紧箍着的女子的一颗心里。
望了太久,他终是败下阵来,因为云末一番烦心事儿早都被她赶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还执意想瞧出些什么来,他却忘了,她也是与他一样的,若是刻意不让对方发觉,纵是心生多少窍也是发觉不了的……只是日子久了,已经不会在彼此面前刻意掩饰情绪与思量了……
云末察觉到至空目光里的探寻与不安,唇轻启,收了霜云剑入袖,轻声道:“我先前不知这万年来你如何过活,只是以后若我活着一日,定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欺负……”
至空望着那双明净的眼睛,目光猛然一跳,呼吸都滞了几分,他的眼里再也放不下这天、那地、这世间的丝丝毫毫,唯有一个她,一个纤纤瘦瘦的女子,那般坚定道,再也不会让他受那样的欺负……
他一颗硬了万年的心在那一刻就软的一塌糊涂,似是一块在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被冰冻了几个亿年的寒冰,终是被阳光明媚眷顾,云末几句话,似乎并不用力,却轻轻松松的暖化了那块寒冰,冰水变成了温暖滑润的液体,流淌徜徉在他一个冰了多年的胸膛,开出了枝枝繁花,像极了他脚下身旁的这片土地。
人间的四月春,至空终是感受到了何为春意盎然与春暖花开。
他感觉到腰身被一双手揽住,笑了笑,柔情蜜意从他眼里流淌出来,更加用力的抱住云末,一言不发,心中却早已浪涛翻涌。
从来没被疼爱过得,纵使妖,也知这般被幸运眷顾后,有多难得与珍贵。
他才知道他竟是脆弱的,他以为自己可顶天可立地,自打决意要反后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也不知算计了多少,今后也不知要成为一个何样的妖,他以为自己是个不会脆弱压根没有、也不会产生所谓的“脆弱”的强大妖怪。至少在见证了许多生死与不堪,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被护着,被放在她的心尖上,然后鼻子一酸,些些委屈……
还好他的鼻子只是酸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多少同情心,救过的妖或者别族之辈,只是看不下去,而非爱心泛滥。
他和老妖王不同,老妖王则是真正的仁爱与仁慈,而他,顾不上去仁爱,前半生从未将自己与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在仇恨里泡大的一个妖,要有多仁慈?可他确确实实也做不到心狠手辣,只是多了几分冷漠置之罢了。而他要走的路,本是他独自承受与忍耐的,却凭空多了一个云末,愿与他同生共死,愿护着他再也不让他受欺负,愿意与他一同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从来不曾埋怨过,无论埋怨怨恨谁,都是没有道理的,他只是一直独自受着,且不愿连累他人,这是他的宿命,他的生活,诸多不公都没能让他说出一句:凭什么是我?
可今日,他心想,兴许是老天爷看他可怜太久了,好心给了她一个云末,知他、怜他,就这样被一向不公的老天眷顾了,他甚至有些惶恐……
云末清冷的声音听起来被正好的阳光晒的带了些暖洋洋的味道,“有许多事,我不曾告于你知,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也是时机不成熟,千年来终是初具规模,现下打算摊开在你面前了。”
至空目光不变,云末私下在做的事,他注意到了,也不是一点一丝都不知,只是她从来不主动提起,他也便不问,很多次若是他再稍微把那层蒙着的雾拨开,他定能知道云末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可他没有,他信她,这天下所有人、所有妖、所有神、甚至一只从未咬过人的菜花蛇都有可能会咬他一口,但独独一个云末不会害他。
深信不疑!
“在无名山往西八百里,有座小山,沿着唯一的山路,一直往上走,迷阵都是师父亲自传过的,我又改良过的,这世间唯有一个你,唯有一个我能破了那迷阵。师傅也不能!那山上,是我多年的积蓄,不瞒师兄说,是座金山。”
至空一愣,不由他思索,云末接着又道:“那山上的钱都是我挣得,干净!山洞口有我布的阵,需要咒语才可入。”她踮了踮脚,在他耳边轻道了一句,笑:“可记得了?”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她的咒语,竟是两句情诗……至空目光沉沉,他听懂这两句诗的含义了,又在想她为何将咒语都告诉他了,若他有需要,她亲自带他去岂不是更好?
再看云末却丝毫未因那两句情诗有所变化,倒真真是不知她今日所思所想了……
“我布下了一张大网,这天下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哪个神仙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哪个妖精的屁股没有擦干净,他玉清估计都没有我知道的清楚。千年来,我就是用探到的情报,与有需要的买家交易,也顺便将这三界搅得一塌糊涂。”
至空心中的疑惑这才豁然开朗……
怪不得……三界混乱,大概也就是近千年的事情,他决意要反不过也才是千年前,怎的他决意要反这三界恰好便乱成一锅粥,原来,都是她的鬼点子……他轻轻笑了笑,将云末耳后的头发拢了拢。
“我做的生意还有很多,救妖怪的命,买卖仙器、贩卖仙丹,咳咳,当然那些仙丹都是我手下的妖精自己练的,反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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