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解忧温泉(1/2)

我们出了丘陵训练场，小姑对何叔叔说：让羽佳送点东西过来吧，我带停停泡泡温泉，何叔叔点头说：你们先去，小生来安排。穆叔叔说：好啊，太好了，你干脆直接让羽佳过来，我们在训练场吃宵夜。何叔叔一想，也好，抬起左手腕，也在自己的手表上操作了几下，不一会，羽佳推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推车，在异膜中缓缓降落到我们面前，何叔叔指着穆叔叔抓的一兜龙虾，说：我们先去泡会温泉，拜托你准备点宵夜。羽佳依旧欠身低头，回答：是。

于是我们去泡温泉，其实是火山地貌结界训练场中的露天温泉，分别设有木质的男女更衣室，更衣室里有泡温泉的衣服，我们换好以后就直接出去了，听声音两个叔叔早就换好了衣服，去了临近的别处温泉。

小姑看了我一眼，解释说：他俩知道我有话跟你说，所以都避开了，来吧，这是我最喜欢的解忧温泉。说话间，小姑已经下了温泉，在水里朝对面走去，我把浴巾叠好，放在一边，跟了过去。

“姑姑，你说这是解忧温泉？它可以排解忧愁吗？”

“是啊，所以它才叫这个名字的啊。”

“那叔叔们去的温泉有什么功能？”

“不知道，八成是补肾温泉吧。”

“噗，姑姑，你别总逗。”

“没有啊，我确实是这么猜的来着。”

“那姑姑，你是不是总泡这个温泉？”

“是啊，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为什么呢？”

姑姑凝视了我一会，说：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今天，是想和你谈谈当阴阳师的事。

“首先我得让你清楚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凡胎，都有七情六欲，无论做什么职业，无论是什么转世，无论修得了什么正果，只要他没死，那么他在这人间，就都是凡胎，再高强的法术，也受限于的承受能力。做了阴阳师，一来可以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会让你产生自己就是比别人特殊的想法。有时候又因为阴阳师刀口舔血的工作性质而流于宿命，一心渴求不死之身。再或者，重要的人死去，你希望能凭借阴阳师的能力把他带回来。无论怎么样，不死之身，起死回生，都是错觉。这一点，是你这一生都要铭记的第一诫。”

我还以为，小姑会跟我说，以后我不能和男孩子谈恋爱什么的非常偶像剧的狗血的要求呢，没想到她跟我说的居然是这个，我很诧异，这是常识吧……

小姑看出我的不解，继续给我说，阴阳师本身就是脚踩阴阳的职业，会见证很多超乎常识的事，时间久了，就会养成不遵人间常识的习惯，可是我们的肉身，一样会毁坏，即使失血过多也一样会造成脑部缺氧而死亡，脑损伤不可逆转，如果伤及心脏，一般不建议手术，心为百脉之祖，如果心换了，即使保留着以前的所有记忆，这个人也会性情大变，只会伤害到自己和身边的人。说起来，做阴阳师唯一的特权就是，可以封印，减慢病变的速度，等待器官移植了。我做阴阳师的二十年里，见证了无数天赋异禀，人品端正的阴阳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铤而走险，企图逆转阴阳，起死回生。因此走火入魔，不得善终的是绝大多数，所以，越是天赋超出别人，越要怀着谦卑之心，恪守阴阳秩序。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我点头，说：姑姑，你放心，即使我爹和你都死了，我也不会想着要复活你们！

小姑听了我的保证，知道我是在跟她皮，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接着说：第二件事是，你可以自主选择，是愿意做阴阳师，还是放弃。

我从没想过自己除了做阴阳师还有别的路可走，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些，我从没想过自己还有第二职业，哪怕是学医也是因为觉的这一行对以后做阴阳师有帮助，阴阳师的生活，早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这个心理准备，我已经做了十九年了，于是我看着姑姑，认真的说：我愿意做脚踩阴阳两界，维护阴阳平衡秩序的阴阳师，无怨无悔。

姑姑看着我，轻轻的说道：这两件事都确定了就好，别的可以慢慢学，我也只是经历了阴阳界很小一部分的事而已，都是投石问路摸索着来，没办法，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短暂了。

我好奇的问：姑姑你刚刚成为阴阳师的时候，干奶奶是怎么教你的？

之前我就说过，我爸爸和小姑拜的同一个“仙儿”做干娘，我管那“仙儿”叫干奶奶。

小姑听了我的问题仰着脖子眯着眼，开始回忆以前的事，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青春年少的事。她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你干奶奶啊，和你穆叔叔的爸爸，何叔叔的师父，一起忙着给我们三个愣头青擦屁股，我们仨见天闯祸，她们没工夫教我们什么。”

我一听，觉的非常有趣的样子，缠着姑姑说给我听，姑姑说：等等有时间了再说给你听吧，确实挺有趣的，我今天跟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以后也可以大胆的去做事，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除了不可以追求长生和起死回生以外，别的都可以大胆尝试，如果是为了苍生，更应该大着胆子去做，真有什么事，还有我们在。都是从年纪轻轻过来的，大家闯的祸，谁也不比谁的少。

我泡在温泉里，听小姑给我说这些话，感觉好像是我离家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我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