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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连揍讨厌鬼都没那么有劲了呢。到了江栋来接他们的时辰,楼管家又亲自把他们送到了严家大门处。
闻着空气里缕缕不绝的甜香味,江月儿眼睛就自动定在了香味的来源处,听店里的伙计大声招呼:“新鲜松软的白雪蛋糕,酥油泡螺……”
白雪蛋糕,酥油泡螺……那都是什么好吃的,她怎么一个也没听过呢!
江月儿耳朵竖得高高的,等江栋船靠了岸,她连人家的吆喝了些什么都记住了,还一字不差地学来给江栋听。
引得江栋一乐,也逗她:“这么想吃,阿爹给你买几个来。”
江月儿的意志受到了更大的考验,可她仍是经受住了:“不要!”想了想,跟她爹商量:“阿爹,我不吃。明天,你让我在那多闻一会儿,就当我吃了,好不好嘛?”
江栋哈哈大笑:“好!怎么不好?”于是,这一闻又是小半个月。
传说中的人贩子在几个县都销声匿迹了,杨柳县人也慢慢解除了防备。
因此,江月儿每回去西点铺子都能碰上几个跟她一样闻味治馋的“同道”。
她也不大跟别的孩子说话,就出严家时,拉着白婆站在店门口悄悄张望两眼,等江栋到后便登了船一道回家,倒是省心不少。
这一日,江栋下了衙照旧来接一双儿女。
船还没走多远,江月儿突然“呀”了一声,指了岸上一处,同江栋道:“那个人怎么抱着孟柱子在跑?他爹娘呢?”
孟柱子正是江月儿在点心铺前认识的小子。
江栋顺着女儿的手指望过去,心中顿时一紧:“月丫儿,你认识那个抱着孟柱子的人吗?”
“不认识。阿爹,怎么了?”
江栋心说:怎么了,出事了!
“余婆婆……”
“洪婶婶……”
江家与邻居们处得都不差,一提篮葡萄,江月儿拎着转了一圈,收获了几个杂面馒头,一把小青菜,几个鸡蛋,一包红糖等小吃食。
最后,提篮里还剩下一小串葡萄,江月儿站到了刘家大门前。
阿青看她往那走,当即变了脸色,开始唠叨:“月姐儿,这家不好,咱不去这家好不?”
看着她发愁:这孩子怎么记吃不记打呢?她忘了前两天刘顺怎么拎着棍子轰她吗?要月姐儿跑慢些,那棍子就真落她身上了!
江月儿认真道:“别人家都有,不给他家不好。”要是刘顺再拿大棒子撵她,她跑就是了嘛。
她给自己鼓着劲敲响了刘家的门:“刘顺叔在家吗?我娘叫我给你送葡萄啦。”
门吱哑一声很快就开了,刘顺穿一身簇簇新的玉色绸衣,下巴刮得露出了青茬,往常总佝着的腰也挺得直直的,原本板着脸,看见这串葡萄,才露出了些喜意:“紫气东来,你们这是给我送吉兆来了啊。”
江家住刘家东头,一大早的,江月儿捧了串紫葡萄送他,他这样一说,还真是如此。
他肯好好说话,江月儿也高兴,赞他一句:“刘顺叔今个儿真俊啊。”眼睛顺着他的腿缝往里瞧,寻思着:他家到底是为啥起的火?
刘顺摸摸下巴被她逗笑了:“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你等会儿啊。”片刻后跑回来,塞给她一个匣子:“拿着吃罢,一点心意。”
江月儿年纪小,不觉得有什么,阿青吃了一惊,急忙推拒:“松风斋的点心?这太贵了,我们不能收,月姐儿快给刘顺叔放下。”
松风斋是杨柳县最好的点心铺子,江家也不是吃不起,只是看这雕龙画凤的小匣子,一看便知是店里极高档的礼盒,光只是盒子,少说也是半钱银子。
刘顺果然道:“这原就是买了请人吃的,月姐儿可是给我送吉兆来的,便送她一盒又有什么?”看阿青还待推拒,微沉了脸:“你再推辞,是瞧不起我刘某人吗?”
阿青脖子一缩,就不敢说话了。
这刘顺与十里街踏实过日子的人家不同,自打他父母过世后,也不正经寻个营生,整日里在街上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晃悠。几月前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回来收拾了行李说要跟人跑商,如今瞧这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是真发达了?
阿青憋了一肚子话,回去跟白婆说了,白婆笑道:“我看哪,是刘家有喜事要办了。”
到中午的时候,刘家的喜事传到了江家来。
江月儿拎着她这些天不离身的小桶进门嚷嚷:“刘顺叔要说亲啦。阿娘,什么是说亲?”
杜氏笑道:“还真是有喜事?刘顺跟谁家说的亲?”
江月儿一愣,丢了小桶蹬蹬往外跑:“我再去问问。”
杜氏笑:“怎么这么爱凑热闹,我和她爹都不是这样啊,我看赶明儿叫她小热闹得啦。”
这回小热闹打听的明白多了:“说是前街黄家姐姐,叫翠姑的。”
“竟是翠姑那丫头?”白婆咂舌:“黄家不是要二十两银子当聘礼吗?刘顺也出了?他还真发了大财不成?”
“出了。”小热闹叽叽喳喳的,把热闹带回了自己家:“出了,刘顺叔还带了几个人去送聘礼,说等晚上回来请我们客哩。”
十里街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大事,大桑树底下早围了一堆闲人说话。
江月儿又出去一趟,回来学给大人们听:“……说是刘顺叔的本钱早赔光了,现在娶妻这钱还不知道是什么脏钱。”
杜氏皱眉:“什么脏钱不脏钱的?”叮嘱女儿:“这不是什么好话,你别学别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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