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果我要你留下呢？(1/2)

我们静静的看着那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顷刻朝霞满天，目光之下的悬崖绝壁无边流水都变成了灿烂的金色。

从未看过如此壮丽的画面。那嚣张的晨光与那古朴的沟壑、奔腾的江水绘成了一卷山水画。

无法言说的震惊。

我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顿时觉得胸怀豁然开朗，在这至高之点往下看，万事万物都已渺小。

战王伸出手臂，把我揽阔到怀中，指着滚滚而过的江水道：“这里是西楚国的边界，江水那边就是白罗族，每年这条江水之中要淹死无数的白罗难民和逃犯，他们跨过这条江只为了得一餐温饱或苟且一日性命。人到了垂危的关头，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我望着翻起黄浪的江水答道：“知道。你想告诉我，离开王府，我便与他们无异，脆弱如蝼蚁。”

“即便知道会这样你也要走？你知道你一旦离开就是罪人，你的父母兄弟很有可能会人头落地。”

我很想说，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关系。

但我终究说不出口，也不忍说出口。

“现在的你虽是喜灵，但锦衣玉食，何况皇上也允你家三世为官，这在旁人看来是求不到的恩典。”战王继续说道。

我不听还好一听更加恼火，我转过身瞪着他：“恩典？哪门子的恩典？给你吃颗糖然后把你关在笼子里一辈子不准出去，这是恩典？还有那劳什子三世为官，有字据吗？有合同吗？口说无凭这四个字懂不懂？”

战王刚要开口，我连忙捂住道：“我知道你想说君无戏言。好，就算他不是戏言，那我问你，西楚国有多少官阶？一品到九品都是官，皇上是许诺哪品呢？这些都是合同细文必须要甲乙两方签字画押的，那个吴老爷倒好，得了个不清不楚的空头支票还屁颠屁颠的。况且皇上管得了三世吗？他活得那么久吗？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遗留下来的问题后面的接盘侠会跟你解决？这完全就是挖了一个好大的坑把我往里推啊！”

我越说越气愤，却见战王眼眸后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么说，你做了个亏本买卖？”他眼角含笑。

“亏大了。赔上一辈子的买卖。”

他把我抚在他嘴上的手拿开，凝视着我：“如果，我要你留下呢？”

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那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都染上了金色的点滴。

如我初次见他，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他离我这么近，我都能够看到他眸子里的自己。

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好半天，我才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为了让越王能够醒来。更为了看你如何反转。”他慢条斯理的答道。

“反转？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上次你的长篇大论我还铭记于心。既然你已为尘埃，为何不借助风力扬起沙暴？”

我怔怔的看着他。

“你也可以做王妃。真正的王妃。凭你自己。”

“我？做王妃？”我垂下眼帘。

我向来不相信命运，命运却把我交给时空。

人定，能胜天？

我看着那永不止境的江水。

“我做你的风。”战王说。

他的眼中阴晴不定。

而我的心漏了一拍。

等到太阳已升起，鸟鸣声雀跃四起，战王调转马头：“回去？”

“回去。”我答。

回城的路上，没有了来时的疾驰，一切显得那么随意。

马儿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路小跑，微风吹来，抚摸着我的脸，让我心旷神怡。

眼前是一片广阔，丛林石径断桓溪流，花香扑鼻，鸟鸣清脆。

我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云中漫步。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都怪这月色撩人的风光

都怪这guitar 弹得太凄凉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我要美丽的衣裳

为你镜贴花黄

这夜色太紧张

时间太漫长

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

望着月亮”

我迎风低声吟唱。

这首歌曾是我的最爱，是我在婚礼上准备为小高唱的一首歌，可是没有等我唱出第一个音符，他已经弃我而去，而且还是和我最好的朋友。

现在他不在，

我也不再想念。

全世界都在安慰我时，我却内心平静，笑着说没有关系，可是当一年之后看见他们的背影我却疯了一般追了上去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就在大街上哭得如同泼妇。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认为你会歇斯底里的时候你却安静自持，当你认为自己能淡定理智时却肝胆俱裂。

对于现在的我，那种背叛是一根卡在我心脏中的刺，不拔它会痛，拔掉它会流血。

我默默的看着那挺拔的树被抛之脑后，忽然，我一抖缰绳，大喝一声：“驾！”

就在瞬间，马儿急速狂奔起来，风儿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它四蹄腾空，风驰电掣。

道路极不平整，两旁还有悬空的崖壁，危险又刺激。

但我不在乎，谁又在乎呢？

“怕吗？”战王在我耳朵问道。

我甩甩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