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意弄人(1/2)

“四爷”

微弱的呢喃声，把陈四从沉思中唤醒，侧眼望去，程沐的状况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无奈。眼下程沐的身体机能已经几乎死绝，完全是凭借半颗九转夺天丹吊住最后一线生机，正常情况下，这种伤势，三魂七魄应该已经离体，黑白无常开始勾魂了，是饿修罗，用天赋把这魂魄强行锁在了躯体里，以近似于活尸的状态留在人间。

可即便是这样，这状态也持续不了多久，要么，就是三十天后死去，灵魂因为这一番变故，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要么，就是三十天后吸满月之太阴之力，成为七煞修罗鬼，从今以后，成为不死不灭的怪物。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代表程沐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没有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在人间，永生到底有痛苦。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陈四长叹了一口气，朝着程沐一步步走了过去，脑中还在思索，该如何跟这蠢丫头解释未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异常状况以及两种选择的利弊。选择死还是不死，终究，还是要她自己做抉择的。就在他距离程沐不到五米距离之际，数十道破魔真气和金色的符咒铺天盖地的袭来，那凌厉的攻势，竟全部是朝着他要害来招呼的。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灯笼般大小的雷球一呼一吸间，已经来到陈四心脏位置，耳边甚至能听到滋滋作响的雷电游走声音。如此严峻的形势，并没有让陈四脸色有所变化，带着蔑视味道的目光，顺着掌心雷袭来的方向投去，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眼若流星的英俊男子，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

“别伤害四爷！”

也不知是不是三魂七魄被强行锁在体内的缘故，程沐居然在伤势没有任何好转的情况下，神智愈发的清醒了。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却是坚定的，也就是这一声轻呼，让男子把就要炸开的掌心雷，在千钧一发之际，生生的收了回去，脸上泛起的一阵病态的潮红，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年纪轻轻就能把四大天师传下的掌心雷收发自如，也是个少年天才呐！冷眼旁观着这一幕，陈四心底也是发出了一阵惊叹。以他千万年的眼光来判断，这男子的天赋，在历史上，也是能排进前五十的，如无意外，假以时日，定是一代宗师。即便飞升三十三重天，也是数得出的正神之一。

“沐儿，你这是！”

这白衣男子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仓促赶到程沐身边，察看了一番程沐的伤势后，眼里尽是惊骇之色。在他理解中，生灵是不可能出现像程沐这样，躯体与三魂七魄完全分开，但灵魂却没有游离肉身之外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活尸？当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白衣男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活尸这种生物，是不符合天地法则的，诞生的先决条件极为苛刻，且存活在三界的时间非常短暂，程沐这模样，怕是回天泛力了。

恢复了神智的程沐，瞬间就察觉到了自己异样之处，身为历史悠久的驱魔世家嫡系传人，她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以活尸的姿态挣扎在人间，怕也是借助了那半颗九转夺天丹的药力。一旦这药力彻底消失，人间对于她而言，只怕就是永远的水中月了。也正因为知晓了这一点，她投向那个叫青阳的男子的目光中，才会带着几分悲哀与祈求。青阳身为四大神降家族中张家的嫡次子，算是有相当说话权的，只要他愿意出头，保程家一点血脉留下来，问题不大，甚至于冲着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和指腹为婚的约定，帮程家复仇也不是全无可能。

“青阳哥哥，你猜得没错，我怕是不行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张青阳的眼里抹过一缕痛苦的神色。在来之前，他的父亲，张家现任的族长就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保住程家，他们张家不能落下个见死不救的骂名。只是如何保，就得看情况了，如果程家的上元一气聚灵阵和九转夺天丹还在，哪怕是只剩一样，婚约就不变，如期进行。可如果都没了，那就结为盟友，让程家转投张家门下，他们可以不要程家历代先辈积累下的灵宝与功法，但是，程家从此需要以家臣的身份入驻。

面对这两个选择，他也曾据理力争过，可父亲的一番思量，却让他哑口无言。四大家族能在数千年里，人才不断涌现，这不是单靠一个聚灵阵就能做到的。天道循环，怎么可能让天赋尽归一群人！真正能让他们瞒天过海的，是两大聚灵阵的互相覆盖和庇护呐。所以他们才会世家互相联姻，程家需要张家的法阵，张家同样也需要程家的。如果程家失去了上元一气聚灵阵，这联姻就没有丝毫意义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和个人的情感被迫摆上了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享受了多大的福利就得履行多大的义务，世家的儿女古来今往，皆是如此。本以为，自己和程沐有两情相悦在内，会是政治联姻里的例外，可天意弄人，终究还是没能善始善终。全力留下程家的一点血脉，是他能为这段爱情所做的唯一事情了吗？拼尽全力让程沐这副身体挺过一年，让孩子诞生，再为这孩子争到族长之位，待有朝一日，重回程家门第。越想，心越痛的张青阳，陡然间转过身，对着那已经聚齐了的世家子弟，缓缓开口道。

“你们是为何追随我而来，当中原因，我已然不想深究。在此，我张青阳只想表个态度，也是我洛河张家的立场，程家与我们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