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杀青(1/3)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既对得起义父的养育之恩,又还得清对秦叔的亏欠……”
“这命运太不由人,我自以为清醒地活了二十余年,直到今日才发觉自己多糊涂……”
“别硬扛了,苏衣,我的人生你扛不起,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扛不起,别为我再添一桩负担……”
“多谢、多谢你了……”
方宁掰开苏衣紧握剑刃的手,指尖浸透他掌心的血,温热而又冰冷,比那锋利的刃锋还要割得人生疼。
点了苏衣的穴道,他并起双指划过佩剑光洁的刃面,留下一抹不属于他的血痕。淡漠却又清澈的黑瞳里光彩熠熠,仿佛是在怀念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曾经,又仿佛只是单纯的不舍。
这把剑是义父赠予他的束冠礼,据传为北海异族失落的镇族之宝,有诸多异能。那些异能他没有见识过,长剑本身的锋利倒是可堪大用。
这些年来,方宁拿着这柄剑杀了很多人。有自己的仇人,更多的却是义父命他去杀的人,那些人死的很轻松,剑刃割开他们的颈项、刺入他们的心脏时相当利落,他们一点儿苦也没吃着。
夕阳映在如雪的锋刃上,氤氲出朦胧光华,稍微一动便是满地流光,寒凉刺骨。
曾有数不清的鲜血淌过这份凉意,而今日,轮到手持凉意的人亲自品尝它的威能了。
方宁细细摩挲着心爱的佩剑,如水的剑光里依稀映出他苍白的面容,义父赠剑时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此剑赠你,愿吾儿执剑斩尽不平事,前路坦荡,一生平顺。”
当时自己是如何回应的?
刚刚及冠的方宁欣喜跪下,双手接过长剑,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多谢义父!——”
方宁笑了起来,眼瞳弯弯的,稚气未脱得好像个孩子。
眼中却早已盈满泪光。
……
“cut!”
镜头定格在“方宁”倒在血泊里,“苏衣”愕然而痛心地望着他的瞬间。
唐沂摘下耳机,朝沈澜和唐洛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径自转头跟几个副导演讨论起来。虽然他连句夸奖也吝于给予,但那个手势和三遍过的成绩本身就表示了他的认可。
这两个月以来,沈澜的演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提高,其中不仅有唐洛的帮助、唐沂的指导,还与他好学的态度和钻研精神有关。他在演戏上下的功夫有目共睹,即使是最讨厌他的向灵也无法否认。
从最初僵硬匠气的表演到如今能主动快速进入状态,连两场难度最高的哭戏都能保持在五遍以内通过的成绩,他的拼命程度可见一斑。
除此之外,他可以在提升演技的同时与剧组成员打好关系,陪唐洛炒cp炒得风生水起,顺带严防死守没有被向灵趁虚而入,也能让众人看出他过人的手段。
在娱乐圈里混,有手段不是坏事,只要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若能通过无伤大雅或高明隐晦的手段讨人喜欢,那是个人本事,谁都不能指摘什么。
毫无疑问,沈澜是这种人,向灵也是。二人的段数差距虽然比较大,但向灵从宁格到剧组来的那夜之后就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么摆架子,跟剧组的工作人员关系日益亲近,渐渐不输沈澜。
他条件好,有人捧着,只要不是太端着,相信很多人不介意跟他交好。
即使那夜过后,宁格就再没联系过他,可除他以外没人知道这事儿,所以哪怕他心有惴惴,也紧抓着这张虎皮大旗不放手,除非哪天宁格亲自把他一脚踹开。
事实上,宁格早就对他没兴趣了,要不是这俩月被唐洛以“调戏嫂子”为由一通电话告到他家老爷子那里,害他被丢进军队接受改造,他早撂了向灵另觅新欢了。
对宁格而言,这不是渣,他跟向灵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双方都有所付出,甚至他付出的还要更多,所以到了该甩手走人的时候绝不会有什么不舍。
只能说有钱人的价值观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吧,向灵既然选择接受,自然没有指责的资格。
从人造血浆中站起身,沈澜接过助理递来的热毛巾擦擦颈上的血浆,扫了唐洛一眼,忽然对他开玩笑:“方宁应该是割了自己大动脉吧,要不然流不出这么多血,幸好我还记得大动脉在哪儿,否则剧播出后穿帮视频里铁定有我。”
唐洛本来还沉浸在“苏衣”的情绪里,双目微微放空,似乎走不出剧情的禁锢,听到他的声音呆滞的瞳仁才动了动,神色恢复正常。
不顾道具组成员痛不欲生的目光,唐洛撩起戏服帮沈澜擦拭侧颊沾上的血浆,认真道:“第二场演得不错,情绪到位,控制的很好。但是第一场不行,你可能需要重新补拍。”
沈澜挑眉,下意识望向唐沂。与几个副导演讨论完的唐沂刚好听到这句,迟疑片刻,皱眉点了点头,同意唐洛的说法。
无奈耸肩,沈澜摸摸自己的眼睛,心有余悸。
他今天一共就两场戏,是最难的两场哭戏。第一场是“方宁”得知真相后跪在父亲墓前痛哭,第二场是“方宁”自刎前的笑着落泪。
上午拍第一场哭戏时沈澜把眼睛都哭肿了才勉强在第五次拍摄时过关,敷了一中午冰袋好不容易让眼睛消肿,本以为下午能轻松点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去。
换下戏服,沈澜拿着剧本凑到唐洛和唐沂中间,往小马扎上一坐,小学生似的听两位大佬逐字逐字分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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