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瘟疫(2/2)
而且死的这么惨。他们临死时发出的惨叫让刽子手自己都打哆嗦,你想想那怨气得有多重?
可这年头人心都被苦难泡的麻木了,几天之后人们就忘了这事,该吃吃,该喝喝,浑浑噩噩的像个行尸走肉。
七天前,西街的王老太突然死了,赵旉去看过,满屋子的恶臭,那怪味,明眼人一闻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是瘟神来了呀。
这事很快就报给了官府,当晚,一大群官军和衙役就把王老太家封锁了。
第二天王老太就匆匆下葬了,她的儿孙们就像着了魔一样,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老太太匆匆下葬之后,这些人就消失了,左邻右舍谁也说不清楚他们去了哪。
那个时候赵旉就想带上家人离开濮阳,瘟疫只要开了头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官府可以把人家的嘴堵上,却无法阻止瘟神的肆虐。
但不巧的是赵旉的父亲骑驴上街买菜,被一伙官军夺了他的驴,老人家就是嘟囔了几句就被那伙人一顿暴打,抬回家后不久就咽气了。
赵旉跟他们争执不得,只得含泪安葬老父。
父亲的丧事还没处理完,自己的妻子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有人说她被驻守北街仓库的冀州军给抓进去祸害了。
赵旉知道自己的妻子性子硬,真要是那样的话,她一定活不了。
所以他宁肯相信她是跟人跑了。
他宁愿自己的头顶绿意盎然,也不希望她死。
因为这些个意外,他的外迁计划再次流产,然后,他就走不掉了。
母亲已经死了,突然恶疾,没受什么罪就死了,对一个老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孩子呢。
赵旉在柴房里找到了两个小家伙,他们挤在一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们只是睡着了。
第二天,赵旉把两个孩子锁在屋里,给他们留了一点干粮和水就出发了。
他隐瞒了自己母亲得瘟疫的真相。
他不想像西街王老太的儿孙们那样无缘无故的被消失。
城北的河面上,肿胀的尸体已经堵塞了河道,而上游的尸体依然往下流,任由情况恶化下去,瘟疫会提前爆发。
所以官府重金招募了一群不怕死的家伙,去河面上去清理被淤塞的河道。
赵旉报名参加了,天可怜见,若是不死,他明天就带上儿子女儿离开这,什么家产祖业统统不要了。
这乱世,活着才有希望。
几十条小船在江面上艰难作业。
赵旉用蘸了药的毛巾缠住口鼻,手持长柄木叉用力推搡,努力把停在岸边浅水处的尸体推入主河道,让河水冲走。
这个方法前两天还行,但随着上游飘下来的尸首越积越多,这个法子已经不大管用了。
赵旉干了一天,浑身汗透。
黄昏时,河面上起了一股风,天阴了下来,西边的天空黑漆漆的,闪烁着耀眼的闪电。
如果能下一场暴雨,濮阳百姓就得救了。
岸上吹起了收工的号子。
赵旉摘下面巾,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忽然,他感到头有些晕,眼冒金花,双腿打颤,浑身直冒冷汗。
赵旉伸出右手摸了一把,想坐下来歇歇。
却突然喉咙里一热,一口秽物箭射而出……
这天收工的时候,工头没有见到赵旉,他知道收尸工赵旉已经坠河变成了尸体。他望了眼黑黢黢的天空,摇了摇头,就在花名册上划掉了赵旉的名字。
……
夏侯渊的“截江计”大获全胜,斩杀袁军六万人,斩上将十七员,校尉以上七十七员,俘虏校尉以上军官一百六十三员。
直杀的袁军闻风丧胆,望风溃逃。
李轨闻讯大喜,道:“夏侯渊立功了,夏侯渊立功了,历史将彻底改写,”
他立即启程赶往东郡,却在白马县境内被荀攸拦住。
荀攸道:“丞相不可再往前走。”
李轨笑道:“公达,你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吗?”
荀攸道:“丞相,濮阳爆发瘟疫了。”
“瘟……疫?”
李轨紧张地朝东面望了望,拨转马头就走。
一口气走了六十里,众人才停下。
李轨对荀攸说:“张绣已死,颍川正缺一个太守,公达可愿回去造福乡里?”
荀攸道:“多谢丞相信任,荀攸必不负所望。”
一旁凌嵘笑道:“公达就不怕有人说你闲话?”
荀攸道:“我十六岁时便知颍川有多少户口,多少望族,多少才子;二十岁前我走遍了颍川的每一个县,对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可谓了若指掌。兵灾之后欲恢复地方,舍我其谁。”
李轨赞道:“好,公达不避嫌疑,敢于任事,颍川百姓有福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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