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醒(2/2)

梁城感觉自己的脸瞬间涨红，他急忙岔开话题道：“还不知恩公姓名。”

少年一字一句道：“我叫陌无双。”

“毒经圣手陌无双。”梁城吃惊地喊道。

陌无双看了看一脸震惊陡然站了起来的梁城道：“好像有这么个称号。”

梁城瞬间提高了警惕，他冷言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陌无双一边收拾吃完的碗筷一边若无其事地答道：“你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将军统帅，不至于听到我这微薄小名就如此震惊。”

微薄小名，敢称“毒经圣手陌无双”是微薄小名，大概这世间也就只有他本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陌无双有些失望地说道：“我以为百战不殆的安定侯早就料想到了。”

梁城冷笑道：“也是，我这毒当年还是拜你万毒门所赐，如今世上能解毒之人自然非你莫属，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想到毒经圣手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我是该谢你救命之恩呢，还是杀你报仇？”

听到这话陌无双笑得更灿烂了，仿佛梁城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笑了许久才道：“你觉得呢？”

陌无双的脸上笑意更浓，梁城的心则更冷，面对这个十几岁笑意连连的少年，他由内而外地涌出一种恐惧之感。

陌无双踮起脚伸出苍白的右手在梁城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道：“我要救一人的命，便谁都拿不走，同样地，我要杀一人，那便是个死人。”

他们隔着很近，陌无双身上的淡淡地药材苦味传了过来，堂堂安定侯梁城此刻一动不动，仿佛是陌无双口中的“死人”。

在陌无双的调理下，梁城的身体很快地好了起来，梁成始终难以相信这个青衣少年居然是传说中的“毒经圣手”

陌无双平时除了采药照顾梁成之外，还给给附近求医之人义诊，在这王家湾倍受尊敬。梁城每每听到有人称赞陌无双“妙手神医”“活菩萨”……总有一种错觉，仿若那日说着“我要杀一人，那便是个死人”是其他人。

陌无双给梁城把了一下脉，嘴角露出微笑，就像所有医生看到病人康复后的欣喜之情道：“你的毒已清，身体无碍了。”

梁城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有劳您了，医生。”他定了定神色道：“你要谁的命呢？”

陌无双仿佛还是少年孩子心性，仿佛全然没听到他的话道：“今天晚上买点酒庆祝一下吧，菜也要去买一些，你有什么想吃的？”

梁城自那日得知他身份后，便一直小心谨慎，两人说的话很少，除开必要的检查交流，梁城都自觉地回避他。可眼前的这个少年，为何总让他看不懂，他说的话，他这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明白。

“月色清冷人如霜，亡国故土勿相忘

一曲长歌别离泪，行也感伤停也伤”

梁成听着陌无双的笛声不由地念起了这首诗瑶，若凉水一战自己未曾失踪，此刻大梁西方最后一道关卡凉城就不会失。想到此处，便不由地多喝了几杯。

陌无双将白玉短笛别在腰前，重新开了一坛道：“怎么安定侯这毒解了，反而如此愁绪满怀？”

梁城盯着陌无双道：“你到底想让我如何？”

陌无双自斟自饮地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救你一命，便要你杀一人。”

梁城道：“那你到底想让我杀谁？”

陌无双神情淡然道：“怎么安定侯害怕了？”

梁城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不怕死，但我怕你。”

陌无双饶有兴趣地看着梁城道：“哦？怕我？”

陌无双的眼神陡然冰冷起来道：“万毒门一夜之间尽毁，门中弟子仆人二百一十七人皆被杀，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居然会怕我？”

梁城急欲辩解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万毒门灭门之事，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是，这笔罪孽终究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陌无双抬起梁城的下巴，鼻尖若有似无的划过道：“不过你当然要怕我，因为你知道，你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呢，我挺喜欢你的，所以不会杀了你，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说到最后一句话，陌无双的手在梁城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仿佛像情人一般温柔。

梁城别过头去，陌无双重新坐好。淡淡道：“明天我们出发去九龙，你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方沁。”

“你要杀她！如思轩的老板娘方沁。”梁城的震惊道。

陌无双浅酌道：“不是我，是你。你若杀不了她，那我便用别人来换她的命。我记得你手下有一名大将跟你出生入死多年，叫黄卫将军对吧？他的命应该要简单一点。”

“你……你不能动他。”梁城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道。

陌无双戏谑地看着他道：“这选择权从来都在你手上啊，我的大将军。”

陌无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的五官是如此俊朗，他的身体看上去是如此孱弱，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但他那双眼睛，那双异常明亮的眼镜却寒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