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识(1/2)

“小尘，小尘……纪凌尘”耳边是谁在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个声音如此熟悉，是姐姐，是姐姐的声音。

纪凌尘猛然醒来，嫁衣，新房，喜烛……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方沁正坐在他的面前，一身月白色长裙，此刻满脸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了？”方沁颇为忧虑地问道。

纪凌尘四下看了看，桌上放着方沁送给他的短剑，几碟小菜，还有那坛上好的女儿红。

纪凌尘试探性问道：“刚刚我怎么了？”

方沁看他神色清醒了不少，松了口气道：“刚刚说到我们不醉不休，你这一碗下肚就趴下了，我刚还在想要不要把你扶下去休息，然后你就蹭地一下又把头抬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魔怔了一样，喊了你半天都没有反应。”

纪凌尘干咳了一声道：“哦，是吗？”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境吗？纪凌尘在心底产生了疑问，他摸了摸怀里的预先准备的散，发现还在。

方沁道：“你可是不舒服？”

纪凌尘回过神来道：“许是许久未饮酒了，一时失态，姐姐莫怪。”

方沁笑道：“小尘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纪凌尘望着笑语盈盈的方沁，突然感到无比庆幸刚刚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若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他与方沁之间又该如何。

这两三年来，他是如此努力的让自己有资格待在方沁的身边，初始或许只是感激，但是从何时起这种感激演变成了爱慕，到了今时，思而不得竟然变成了占有的，他想起自己刚刚在幻象中做的事情，就有些后怕。

方沁看着满怀心事的纪凌尘道：“说好了陪小尘过生日，可是却让你发起愁来。你有心事？不如跟姐姐说说。”

纪凌尘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姐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这个身份已经是个死人，所以很多事是不好亲自出面，我暂时会先待在晋国，刚好有些事情也需要查一查，你继续潜伏在李恒身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结束了。”

纪凌尘有些犹豫道：“我……我想……”

方沁追问道：“什么？”

纪凌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想离开皇宫的想法。

方沁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道：“李桓他……”方沁没有说完，她突然明白这个问题没有必要，是她将纪凌尘安插在李桓身边，她已经没有资格去问，他过的好与不好。

“对了，你母亲的仇我已经报了。”方沁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刺有狼图腾的人皮，将其递给了纪凌尘。

纪凌尘看着那块人皮有些凄冷地笑了笑：“谢谢姐姐，谢谢你一直都还记着。”

方沁想开口安慰纪凌尘，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对于历经苦难与伤痛的人而言，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语言上的劝慰与安抚，而是理解。保持缄默，待其忘却。

狂风突起，庭院里的雪海（菊花的一种）飘落了一地，如此凄凉衰败的景象，怎不令人神伤。

方沁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纪凌尘的时候，那是一个冬天。

天很冷，天空下着大雪，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雪白，方沁刚好完成任务，在返回九龙城的途中，她遇到了一支商队，商队为首的是个胸口纹着狼图腾的契丹人。

这支商队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但在这四五十人中却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任何优美的词语放在这个女子身上都不为过，但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却是个傻子。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她裸露着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绣着红梅的披风，在那披风的下面的是她若隐若现雪白的。

这商队里任何一个男人的一个手势都可以指挥这个女人，她都会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任他玩弄和占有自己。

她很听话，很漂亮，但却是个傻子，所以那些男人打她，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她连哭都不会，更不用说挣扎。

方沁看着她，心有不忍。便悄悄地跟了过去，她不是要去救这个傻子，而是找机会杀了她。

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却又美丽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不幸，再加上她还是个傻子，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个一直沉默忍受的傻子，有一刻突然发狂了，而让她发狂的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差不多十二三岁，继承了母亲的相貌，虽然年纪很小但是一颦一笑之间都有一种魂牵梦绕的吸引力。

当时，商队的某个男人突然一时兴起，想换换口味，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傻子的儿子身上。

看着挣扎的儿子，傻子突然发狂了，她以最本能的方式与那些男人对抗，她用手抓，用嘴咬，但是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

她的孩子还是被带走了，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换来的是那群人更残忍的殴打与虐待。

终于，她不再反抗了，她那美丽的躯体，被人一剑刺穿，她倒了下来。那群人厌恶地将她遗弃，扔在了一片雪白的山道上，到死她所拥有的只有一件绣着红梅的披风。

方沁将她的尸首安葬，然后偷偷地救下了这个傻子的孩子，并帮他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地，龙城纪家，取名纪凌尘。

思绪回到了现在，方沁道：“为什么你从不问我，当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那群人为你母亲偿命。”

方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可怨我？”

纪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