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用枪，就不要用刀(2/2)

被炸开半扇门的城门洞内，早堆积起了沙土麻袋的掩体，掩体后面的士兵与城头的人一样，沉默地在蹲守。

赵木头则面朝城墙半跪着，小心翼翼地把脑袋移到一个垛口，观察着日军的冲锋距离，他右手拎着的驳壳枪，枪管同样垂直拄在地面。过了一会，只见他将右臂向后微微扬起，拇指扳开了驳壳枪的保险，蜷缩在左右的士兵见到他的这个动作，纷纷动手拉开枪栓。

城下的喊杀声近在咫尺了。突然，赵木头探身到垛口，手驳壳枪划了个弧线，朝城下砰地开了一枪，同时大喊一声：打！

391团的官兵们一齐站起、转身跃垛口，手枪朝着城下的日军步兵，猛烈开火。

……

炮声还在轰鸣的时候，秦忠孝要通了守北城的一营长的电话：

“我这里听到打-炮了！告诉你的部下，还有木头，注意隐蔽，不许乱跑，也不许露头。记住，鬼子的炮兵再厉害，最终也是要靠步兵来解决战斗的，等他们步兵来，再给我狠狠打！”

说罢，校团长狠狠掼下了电话。一营是他391团的主力，从忻口、太原一路厮杀过来，对日作战也算经验丰富；再加狡猾精明的特务连长亲自在那里督战，为此，他还是较放心。

他最终决定先不在北城墙的后面建立第二道防线，因为他手头只剩一个营加一个特务连了。经历了去年在晋北晋的几场血拼，391团减员过半，且作为客军，一直没有得到二战区的补充；如今，他北城头的一营、东城头的二营各有六百人，而手头机动的这个三营仅有四百多人，赵木头的特务连名义是“连”，其实总共剩了八十来号。他不能过早地将最后的预备队投进去。

炮声停了，夏百合家前院里的军人们都明白，地面进攻已迫在眉睫。秦忠孝从堂屋走进了院子，似乎为了更真切地听到来自北城的动静。这时，他意外地看见了夏百合、孙妮儿这一对主仆，竟然也站在前院的角落，惊恐不安地聆听着。

看见秦忠孝，孙妮儿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奔过来：“团长大人，鬼子的炮打得好凶啊，城墙的弟兄们吃得消吗？我怎么没有看见木头大哥？”

秦忠孝不想当着女人的面流露出紧张情绪，于是哈哈一笑，刚想调侃一下这个对特务连长过分亲热的丫头，却看见夏百合也走了来，住了口。

“秦团长，”夏百合的声音带着几许颤音，这个漂亮女人的表情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僵硬：“丰店城，守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