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2)

半夜，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四方的窗户，在略有些阴暗潮湿的地面留下了一个歪歪的光影，无声地陪伴这个可怜的、还没脱开稚气就被迫成为母亲的女孩。

妮娅在狭窄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这束明亮又孤独的月光看了一会儿，又摸了摸饿得快痉挛的肚子，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她感觉从胃部到喉咙这一段食道被什么扼住了一样，生疼生疼的。而且小腹还源源不断地传来一阵隐隐的疼，好像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正贪婪地跟母体争夺营养，让她总是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妮娅难受地捂着肚子，忍不住想到，如果她摄入的营养不够，这个孩子会不会直接把她折腾死？

哎，这么一想，她就难过地要死。

妮娅从来没有这么鲜明的感觉——这个孩子是个祸害。自从孕满一个月，她没有一天不被折磨的。妮娅家旁边以前有一个孕妇，怀孕了之后就一天天丰满起来，看起来珠圆玉润，十分幸福。但是妮娅自从怀孕以来，反而一天天消瘦下来。尤其是在姨妈家待的这十几天，瘦得更厉害了，衬着总是苍白的小脸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让她看上去更加柔弱可怜。

贵族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孕育的，他们需要的能量是平民孩子所需的数倍，怀着贵族子嗣的孕妇自然要比别的辛苦数倍。

默默流了一会儿泪珠子，妮娅才擦擦眼泪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溜出这间小屋子，一边愧疚一边急切地来到姨妈家的厨房。上天啊，保佑她能找点儿吃的！

最后妮娅翻出了一大块面包，这应该是莱恩德一家第二天的早餐，但是妮娅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偷偷地切了一块，蘸着奶酪吃。

妮娅边吃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是姨妈硬要拉她过来的，反正不过是一块面包，她明天早上起来买回来补上就可以了吧？再不吃点什么她真的要难受死了。

但是这样不光彩的小偷行为实在有违妈妈从小对她的教育，在天国的妈妈应该会对她很失望吧。

都怪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还有戴维大人……想到这位大人，妮娅咬了咬唇，算了，她不敢怪他，还是怪自己命运悲惨吧。

妮娅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难过得眼泪又掉下来了，一双水洗的乌黑明眸更加清澈，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十分漂亮。

“看我逮到了什么东西，一只半夜偷吃的小老鼠？”

一个声音在妮娅背后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响起，仿佛是炸响在妮娅耳边，她吓得手一抖，面包掉了。

“鲁，鲁斯表哥……”

鲁斯慢慢靠近妮娅，笑得一脸邪肆：“表妹大半夜不睡觉，却来厨房偷吃？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妮娅直觉地后退，脸色惊慌，恨不得赶紧躲回房间去，但是鲁斯堵住了出去的路，她只能一边后退一边瑟缩着道歉：“对，对不起，鲁斯表哥，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我，我太饿了，我明天会把面包买回来……”

鲁斯逼近她，欣赏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挑眉：“你说要是我妈知道了你是个小偷，她会不会生气得把你卖给一个有钱的老头？”

妮娅小脸一白，她知道翠丝姨妈真的会做到的，忍不住哀求道：“不要告诉姨妈，求求你……”

莱恩德家厨房地方不大，没退几步，妮娅后背就抵到了用来存放餐具的储物柜。鲁斯一只手撑着柜子，把妮娅围在了里面，充满侵犯意味地凑近她，盯着她穿得好好的衣服领口说：“只要妮娅听我的话，我绝对不告诉她，还会保护你。”

“不要……”妮娅惊慌地看了鲁斯的眼睛一眼，又飞快低头，小手紧紧抓住衣领。表哥眼里淫邪的占有欲太明显，意图不言而喻，她又惊又怕，挣不开表哥，往后又没有退路，只好把自己缩成一团，希望他不要伤害自己。

但是鲁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舍得放弃呢？

他轻易单手地抓住了妮娅的双手，狠狠地钳制着，另一只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强吻觊觎已久的水唇。

鲁斯还没碰到她，妮娅胃里就突然涌上一股特别恶心的感觉，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量猛地推开了他！

鲁斯一时不防备，被推得站立不稳，撞到了操作台，台上的锅盖一歪，发出一下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十分突兀。

主卧很快想起了莱恩德太太透着睡意的声音：“谁在厨房？”

妮娅心跳如鼓，大大的眼睛看着鲁斯。

鲁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扬声喊道：“妈，是我！我肚子饿了过来找点东西吃！”

莱恩德太太一听是儿子就不再多问，说了句“早点睡”就没声音了。

鲁斯恶意地看着妮娅：“记得，我帮你瞒了我妈一次，你以后要还的！”

妮娅脸色发白，在他再次凑过来之前赶紧溜回房间了。

不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明天就找机会走！

第二天早上，因为有昨晚鲁斯的出声，莱恩德一家并没有闹出什么风浪，甚至早餐后鲁斯还出门了，据说要好几天才回来。

鲁斯读完中学就回到家里，整天懒懒散散，不求上进，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一群酒肉朋友花天酒地。偶尔有比较轻松报酬又高的兼职才做一下。这次就是接了隔壁城市的一份工，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妮娅暂时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敢再留在这里，最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