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四章 不同人心中有不同的道(1/3)
“这家伙怎么打的那么凶??”/p
一旁的跑堂小哥瞪厅中央那幅渐渐成形的四灵阵图,张开的嘴角裂成了无法闭合的峡谷,半悬的喉结挣扎许久,像是始终缺了一口气,把做到一半的吞咽动作彻底完成。/p
这还是那个打法风格诡谲多变、打起架来废话连篇的张野嘛?/p
是的,他为什么看不惯这个中原来的小白脸,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在他这种纯武夫的观念中,打起架来手下功夫不见真章,反倒是酷爱动嘴皮子、善用各种心理战术的人,一律都是狡诈『奸』邪之辈、贪生怕死之徒!/p
他不善使用话术,更不屑使用话术。在他看来一切的道理都硬不过拳头,只有那些实力不足的人,才会依靠各种心机、谋略占便宜,谋福祉。/p
他张野看起来得意洋洋,其实说到底得意些什么呢?没了他身边那个妖物,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连个屁都不是。/p
他不否认对方的强大。/p
奇门阵术深不可测,『操』弄人心防不胜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男人的棘手都毋庸置疑。/p
但这种强大他一点都瞧不上。在奉行铁和血的自然法则世界中,只有女人,才会在战争打响的时候安稳躲在后方!/p
连和他正面交锋都不敢,在他眼里,这个男人无论多厉害,也担不起强者两个字——因为他缺乏一个男人该有的血『性』。/p
但是这一刻他的想法显然改观了。/p
因为此时此刻,那个男人身周所形成的气场,第一次令他感觉到了恐慌。/p
是的,恐慌。/p
习武之人,与人斗,与天斗,战无止境,身死不退半步。想在百尺竿头、激流狂瀑中更进一步,战胜心魔,克服对万事万物的恐惧是第一步。/p
因为人最怕不可战胜之物,只有克服了对敌方的恐惧,这件事物才有了被战胜的可能。/p
他修行至今,淬体,铸心,遇到过强大的对手不计其数,有过重伤垂死乃至几度遇险命悬一线。但是他从来没有害怕过,面对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血『性』高昂的他从不曾后退过哪怕半步,因为他深知,不管敌人有多强,舍命相搏,永远都有一线生机,而害怕,只有死路一条。/p
这么多年来会感到害怕的只有小掌柜一个人。/p
面对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把当做亲生妹妹看待的女孩子,他觉得害怕这种负面情绪留给她一个人就够了。所以不管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只要我在,我全部杀给你看。/p
他没怕过虎狼,更不惧妖鬼。邪道中人杀了一个又一个,身中邪术咒法时也没有皱过一次眉。他永远都是乐呵呵的笑着,仿佛只要自己还活着,峨眉山的天就不会塌下来。多年下来往来的客人都说这小伙子人老实偏偏还健谈,其实他本身的『性』格很木讷,对外表现的健谈,只是因为童年时为了逗那个小姑娘开心,在这方面付出过的心思实在太多太多。/p
他瞧不起张野。/p
打从这一人一妖对小掌柜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对这群所谓的中原人就抱有了很深的敌意。/p
畏首畏尾,是为怯战!/p
刀向『妇』人,是为不齿!/p
一群连原则都没有的人,就算再强,也不过是群小人而已。/p
但这一刻他居然对一个自己向来看不起的小人表现出了恐慌。/p
器由人驭,他知道此刻场中那四头张牙舞爪、怒目苍穹的神兽,就是张野自己的内心!/p
看着这个人突然肃穆下来的表情,看着他抬手间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神气场,他突然在想,如果这一刻站在阵前、直面那四头洪荒巨兽的人是自己,他有没有这个胆子迎接对方的攻击?/p
答案是未知。/p
虽然心中闪过的退意只有短短一瞬,但他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p
他执着于力量,执着于技巧,归根结底,是执着于想守护的东西。他的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刻,虽然无所畏惧,却仍然会有执念,会有牵挂,会有不舍去死、苟且偷生的理由。/p
但是张野执着的东西是“道”。/p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一点,甚至张野也从未承认过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世间四万八千法门,殊途同归。这一刻,看着这个男人布阵驭施时权御天下的眼神,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原来这就是蜀山门人口口声声世代竞逐的“道”。/p
原来是这样吗?/p
拼话术,玩心理,辨局势,析利害。摆弄棋子,颠倒黑白,测定千钧,知而不言。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世界在你眼中不过一场可掌控也可堪破的阵法,我等都是阵中布景,你是一切事物的生门死关。/p
他突然释然也懊恼般地淡淡一笑,随*刀的力道忽然间减弱了三分。/p
两个各有信念却又互相冲突的男人,张野自始至终也没想到的是,恍然间第一个读懂他的人不是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林九也不是与他互为宿敌的娄震廷,而是千里外的川蜀之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跑堂。/p
大概两人身上各有各的专注。仅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p
“凶吗?”/p
老酒鬼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转眼间气场、气质骤然大变的跑堂小哥,神『色』虽然闪过一瞬的异样,却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p
他说,“那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这个人。每个人接触法门的原因契机都各有不同。有的是为了家族传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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