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随水而逝(1/2)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柳承一抱着浑身湿透的叶子，神情凄然，泫然欲泣。

由于不知道位置只好沿大路而来的柳承一赶到时刚好由面向路边的窗子见到人头涌动，笑骂声嘈杂。

他来不及多想，径直飞奔过去踢开窗子跳落进室内，趁众人惊愕的空隙发现了蜷缩在地上，衣衫不整，几近昏迷的叶子。

未做任何纠缠，他粗暴地撞开人群，抱起叶子跃窗而出。

只大概停顿了一下，他便找到了方位，穿林跨河飞檐走壁，直线奔向宿舍。

雅米和林淑媛虽不尽知柳承一的心思，但既然答应了，便也一直在楼下等着。

她们轻松地猜测叶子不会放弃王乐齐而接受他，又互相畅想着携济和未来，就在嬉笑间，看到了被送回来的叶子。

衣服肮脏滴着水，头发凌乱黏在一起，发间那朵花和面纱早已不知去向。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柳承一声音沙哑，话只说了一半便放下叶子，几乎又是转瞬不见。

雅米和林淑媛惊讶地搀着叶子，不需要过多解释，她们已经明了一直以来柳承一的话都是真的。

叶子被搀回宿舍，无知无觉地被雅米和林淑媛换洗完毕，又浑浑噩噩地被扶回到床上躺下。

“不能让她睡觉”林淑媛说道，“我们得把她叫醒，她这样睡着太危险了”。

雅米又扶着她坐起来，自己坐在她身边让她倚靠着。

“叶子？”她轻声呼唤。

叶子没有反应。

“叶子？”她加重了音量。

叶子神情木然，眼里却流出泪来。

雅米开始害怕，她摇着叶子的肩膀，大声喊她的名字，但叶子只是流泪。

林淑媛咬着嘴唇，吸了吸鼻子，她走到雅米身边，在雅米的注视下抬手给了叶子一个耳光。

随着叶子眼神聚焦到自己身上，林淑媛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她弯腰抱住叶子嚎啕大哭。

叶子苦笑，拍着她的背，雅米也终于忍不住抱住两人大哭起来。

哭声收歇，三人坐到一起，抽泣着回忆往事。

“起初我真的讨厌他，所谓校草的纨绔。

但他会喂养流浪动物，会帮我解决骚扰，我开始在意他，结果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说从未在乎过我的脸，我却开始迷恋他的一颦一笑，美得阴柔，引我沉醉，他怎么会演得这么逼真？

他若即若离，我甚至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放下了所有的高傲，一心想做他身边的小女人，但我却从未近过他的身…

我的身…

我以为他珍视我疼爱我，其实只是因为他不屑，我的身只是他照片展览的工具！

他一直有莹雪…

他们拥吻，旁若无人…

我现在竟还在吃醋，我羡慕莹雪…

她们说得对，我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丑八怪，我轻信爱情…

呵呵…爱情…”

叶子喃喃低语，雅米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她。

林淑媛流着泪，哽咽了一下，对叶子说道：“或许我不该劝你原谅那一次，你就不会经历这些…”

“不…”叶子打住她的话，“不怪你，我知道，你何尝不是和我一起经历了这一切，我知道…”

雅米对林淑媛投去了歉意的一撇，林淑媛想回以微笑，但此时她的脸上只有悲伤。

“雅米，我累了…我想回家…”叶子转头看向雅米，“你送我回去吧…”

雅米和林淑媛对望一眼，林淑媛对她点点头。

这是第二次坐出租车回来，她们一路无话，叶子不再流泪。

转动钥匙，屋子里竟是亮的。

叶子忽然升起希望，她走进屋，真的看到莫采柔坐在客厅。

雅米见到叶子欣喜的表情，便放心地离开了，虽然她知道莫采柔平时从不关心叶子，但做母亲的怎么会对孩子的遭遇视而不见呢。

“妈…”叶子轻唤，委屈瞬间席卷了她，她忍住哽咽，含着泪水，希冀地望着沙发上正专注看文件的莫采柔。

“哦，你回来了。我今天开会路过这里，顺便来确认一下，你是今年毕业没错吧？”

莫采柔说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叶子的异常，只瞥了她一眼便继续翻手上的文件夹。

“嗯…”叶子只能在嗓子里挤出这一个模糊的字符。

她多么想放声大哭，想扑进妈妈的怀里，接受安慰和爱抚。

但是她不能…

她感受到和往常一样的冷漠，小时候被狠狠推开的记忆刻在脑海，此时她甚至不敢轻易流泪。

她忍耐着，哪怕多看看妈妈的样子，也能想象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她的梦又一次破碎，莫采柔合上文件夹，拿起手包起身向外走去。

叶子忍不住带着哭腔叫道“妈！”

莫采柔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叫我妈了，我答应那个男人的事已经做到了。”

“妈…你能留下来吗…”泪水在溢出眼眶前被胡乱抹掉。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妈！”

莫采柔冷冷地压低音调说道：“明天我会派人给你送最后一份钱，不在答应那个男人的范围之内，额外送的，庆祝以后再也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高跟鞋的声音敲打着叶子欲碎的心。

她颓然坐在地上，她知道莫采柔说的“那个男人”是爸爸，但她从未见过，莫采柔甚至不许她提起。

自己没有爸爸，又在一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