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苍白黑羽（下）(2/3)

光闪烁着敌意，正欲开口，却被青年给抢了先道：“臭名昭著这个词，可轮不到您来讲啊……”青年的意有所指令大天狗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问道：“什么意思？”“这家伙就是书上说的那个诅咒平安世界的大天狗吗？”辉夜姬蹬着光洁的小腿，毫无畏惧地打量着前方的妖王，“看上去除了蠢之外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嘛。”“噗……”辉夜姬这个白毛小腹黑一句话逗笑了青行灯，连花鸟卷也是捂着嘴盈盈满目。青年强忍着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辉夜姬皱着小脸想甩开却没能得逞，担忧着前方妖王的发难，只好嘟着嘴让青年继续摸着。大天狗的脸色变化很是明显，先是愤怒，随后是发现了问题一脸的不敢相信，“你说我诅咒平安世界？”

“不是我哦，是书上这么写。”辉夜姬拍拍小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应该是世人都这么说。”青年笑呵呵地接了下去，“那些你自认为被你的正义所守护的人，却活在你的阴影下。”

“你……在胡说！”大天狗显然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也不会选择相信。

“我胡不胡说没有意义，您只需要去人世间听一听就知道了。”青年用一种很遗憾地语调，对大天狗进行心理上的攻杀，“你斩杀奸恶之人，然而在民众眼中却是妖怪肆虐；你诛杀贪官污吏，却破坏了政治体系，使得管理失控。当城镇不能再保护民众时，当集体不再受秩序约束时，人们便逃离了原处，一座繁荣的城镇就此衰败，大天狗带来诅咒的传言也就由此而生。”

“这只是误解，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青年打断了大天狗的话，“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亦正亦邪的人多的是。守护治安的卫队也会勒索过往路人；贪污腐败的官僚却是遇到危机时抗灾救援的组织者；带来更好生活的也是无商不奸的商贾；见义勇为的普通民众也总是会占占小便宜。人人都有罪恶，但是并不正义的他们活得并不坏，反而你天降一个正义，一切都乱了。”青年对大天狗摊了摊手，讪笑道：“天下没有绝对正义的人，人类有他们自己计量善恶的方式，正与邪都是放在天平上称量的，以他们的标准来衡量孰轻孰重。我放过那些山贼，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对当地的人反而更有利；我也曾杀过人，因为他们的存在危害了他人。而你呢？崇德天皇殿下，你在尘世生活过吗？你的标准能衡量他们的善恶吗？你说他们误解了你，你又何尝不是误解了他们。连这些都看不明白，难怪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妖，都是个失败者。”青年说得很不客气，他对大天狗的尊敬本身就只是碍于社会阶级，但看大天狗如此执迷不悟没了耐心也就不管这些了。

“我……我……”大天狗睁大了眼睛，瞳孔无助的颤抖着，双手举在半空不知所措。

“想要拯救他们，需要做的是改变世界，而不是自娱自乐，好好想想吧。”青年瞥了他一眼，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大天狗没有阻拦也没有动作，三个大女妖确认安全后才绕过大天狗跟上青年。

“希望他早日迷途知返吧。”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大天狗落寞的背影，他可不想和三大妖怪为敌啊，上次遇到酒吞童子够麻烦了，他可不想三大妖怪都得罪一个遍。

“嗯……我刚刚是不是立了个旗？”

丰收时节，反常地下起了雪。落雪冰冷，打在大天狗脸上。然而大天狗恍然未觉，冷漠地看着下方的闹剧。

正如青年所言，失去了外部压力，不再齐心协力的山民闹了矛盾。虽然山贼被灭，但是劫掠的粮食也连同山贼一起被大天狗撕成了碎片，浸满了血水。拿不回粮食的山民将目光放在了唯一一个没被抢走粮食的西老头身上。有人提出青年的善心不该一人独享，要西老头把原本该上交的份额拿出来大家均分，本就粮食不足的西老头气不过，偷偷投靠了其他地盘的山贼。得知此处的占领者已经覆灭，那些凶恶之徒立刻带人过来烧杀抢掠。不同于此地的贵族山贼，他们是不计未来的竭泽而渔，一干二净。原本的良田吸饱了耕作者的血水，来年的杂草想必会很肥沃吧。

大天狗在山头看了几天几夜，在雪中看完了这场闹剧，厚厚的雪层堆积在肩头，眼睁睁地看着山贼杀光了山民，却冷漠地并没有出手。

大天狗抬起头，仰望乌黑的天，落下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他俊秀的脸上。

“我真的，错了吗……”

“错的不是你。”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大天狗身后响起，大天狗转过身，冷淡地看向来人，警惕地问道：“什么人！”

“一个和你志同道合之人。”来人一袭紫黑色的衣袍，浑身透露着绝望的气息，令大天狗很是厌恶。

“我不认为和你有相同之志。”大天狗追求正义，对这种充斥着阴冷气息的人是相悖的。

“不要这么急着下判断。”紫袍人呵呵一笑，走上前看着下方的惨剧，“正义是驱使强者保护弱者的动力。弱肉强食是动物的生存法则，人类之所以脱离于动物便是有着各种道德准则来约束。然而你看这个世界。”紫袍人转身对着大天狗张开手道：“它病了。它不再需要正义、善良、道德，看看京都里的那群人吧！强者不再为弱者而战反而成为奴役弱者的人，所有的人都甘愿被武力强权下苟活着，你给他们带来正义反倒受到他们的污蔑，这样的世间，还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