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屠老狗的过去(1/2)

“老老大，这下怎么搞？”几个手下腿肚子开始打颤，是被冒出来这么多人吓住了。握着刀柄的手也出了冷汗，有些滑腻腻的。

倒是屠老狗，一脸的淡定。实则内心打鼓：老子也怕啊，你们这群窝囊废。

可是他是老大，所以要强撑着。不能后退。

“我瞧着你有些眼熟啊，咱们在哪见过？”屠老狗对着杨怀瑾扬了扬下巴。看着很是面善，一时间偏偏想不起来。

“我吗？”杨怀瑾指指自己，刻意学着当日屠老狗的样子道，“今日劫富济贫，劳烦二位配合一下。”

“啊！老子想起来了！”屠老狗惊呼一声，“原来是你！”

当日一对公子与奴才，打从山上过，被自己拦路抢劫，不过后来被燕子六那厮救走了。因着这事，自己还气了很久。谁叫自己武功不敌燕子六呢。

真是世事难料，如今会在此地碰上。

屠老狗腆着脸皮商量道：“嗯，既然相识一场，不如你们放我们走吧？”

杨怀瑾身后的将士像是听了个笑话般，哈哈大笑。笑的屠老狗这些人更是不安。

杨怀瑾就着火光上下打量起屠老狗。然后眸中若有所思，抿唇一笑。“你这身量不错，适合做我的人。”

妈呀，老子听到了什么？屠老狗冷汗直流，只觉后庭花一紧。他听闻过有些富贵公子好这口，虽然不齿，但没想过与自己扯上关系。他僵着脖子说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你究竟想如何？”

虽然你小子长得器宇轩昂，想让老子做兔儿爷，呸！死也不答应。

杨怀瑾不知屠老狗想歪了，依旧笑的满眼促狭，“哎，壮士何必提个死字。我不过是惜才，想拉你们回归正道。”

原是这意思吗？屠老狗一窘，自己都觉得方才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眼下双方对峙，敌众我寡。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他脸上堆笑道，“那我屠老狗日后，就听你差遣啦！”

杨怀瑾点头，淡然一笑。

身后将士们先缴了他们的兵刃，再领着屠老狗的弟兄入营帐。

屠老狗凑到杨怀瑾跟前，小声问道，“我记得你姓杨是不是？虽说我们打劫不对，你也不用这样子报复我们吧？”

他不信杨怀瑾有这么好心。

那些将士紧盯着屠老狗的举动，生怕他变了心意，要对杨怀瑾不利。

“喂你，离杨大人远一些。若敢妄动，叫你们人头落地。”

杨怀瑾侧头对着那些人示意，“放心，他不敢。”

嘿，老子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屠老狗握紧了拳头，屏气凝神。

杨怀瑾眼角下压，视线所及瞥见了屠老狗的动作。故意松了松肩膀道，“上回听燕子六说，你们都是逃兵对吧？看你们落草为寇，想来也是多年无颜回去见爹娘？”

屠老狗暗骂燕子六：这厮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对，他们就是昔日振威军一员。八年前由姜老爷子领兵，唐仁监军，与胡夷人来了一场恶战。

那时的燕子六被任命前锋副将，奉命先遣军士夜袭胡夷人的河道，首战告捷。然而姜老将军突然发病而亡，胡夷人不知怎的犹如神助，知晓我方兵力部署，计使烧粮草、断援军。之后更是乘势猛攻。

彼时振威军中却起了内乱。有人说驸马作为监军，本就是个无用的文人，一定会放弃这些伤兵残兵，逃回邺都。只有燕子六深信他，为他力压众议。然而军中还是有士兵陆陆续续逃走。屠老狗几人就是其中之一。

数次交战，胡夷狡猾奸诈。燕子六只好率军突围，且战且退，最后被逼入了樊城。

驸马带着另一波军士从侧方援助，一起退守城内。在城楼上筑好弓弩，命百姓凿地道、引水涧，是以为退路。又命燕子六带着振威军假意开城门，引敌深入。那些胡夷以为赢了，率军大摇大摆进了城，结果城门一关反遭扑杀。

振威军终于击败胡夷人的军队，胡国之地自然归顺南周。然而当时朝廷局势已经生变。朝廷突降圣旨，只字未提封赏，只是命他们火速回去拜见新王。

唐仁猜到了兔死狗烹的道理，于是让燕子六假意遭了余乱埋伏，换了军服，隐姓埋名，不再出现。

而唐仁回朝后，惨遭杀害。等屠老狗听说了消息，唏嘘不已。

屠老狗回忆起八年前往事，眼中竟然隐隐泪光。他是个糙汉子，但也懂大义。他怕死，但也敬佩不怕死的人。

杨怀瑾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语气不似方才的调笑，“屠老狗，做逃兵的日子不好过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堂堂正正做人。”

屠老狗肩膀一抖，目光难以置信的投向杨怀瑾。只见这位风姿卓然的公子，眼眸深邃，神情坚定。

他生出了一股澎湃之意，仿佛置身当年。没有逃跑，而是留下与其他人一同厮杀奋战，全了忠义之名。

“好。”

日初升，马儿嘶叫了几声，低头继续吃草。将士们一一起来整理行装。

风霜如刀，屠老狗穿的不算厚实，双臂环紧，缩了缩脖子。“哟，今日这么冷了啊！”

杨怀瑾从营帐紧步出来，看了眼屠老狗。“一会走走路，你就热了。”

屠老狗滋滋牙，“不厚道。”经过昨夜，他看得出杨怀瑾是有心招揽他，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杨怀瑾没有理他，长腿一蹬，坐上了马鞍，抬了抬手道，“出发！”

与屠老狗的闲聊中，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