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各怀鬼胎(2/3)

叶寒本以为中年男子在这个漫天萤火的空间中时日长久，会对萤火之中所载各事都了如指掌，但看眼下似乎也不尽然，细想之下其实也是这么个道理，漫天的萤火何止百万，他又怎会尽数了解。

即便如此可叶寒心中仍有疑虑，虽说战争残酷，却也不过是朝堂政治的衍生品，或者说是两国政治争斗中最为直接暴力和最原始的一种方式而已，只要存在政权，便无可避免，虽然残酷，却也必然。若要强行将此归为世人的罪恶，虽然也说的过去，但叶寒总觉得还差些什么，而且他在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正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潜藏在阴谋之下的罪恶要比之前那书生眼中的憎恨和怨毒强烈千倍万倍。

眼前的场景再次回到帐中的圣巫大长老身上。

此刻老者正盘膝而坐，身前一尺处一个黑色水晶球悬浮在半空之中，只见那水晶球漆黑如墨，如万丈深渊不见光亮，大长老双目微闭，上下嘴唇轻触，不时发出几道晦涩难懂的声音，好似是某种咒语。

一段咒语念罢，大长老虚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原本与常人无异的眼球此刻竟全部变成了黑色，如同黑色水晶球一般的黑。

目光看向水晶球，一番场景渐渐在水晶球中清晰起来，粗犷的边塞，高大的城门，城门之上赫然写下三个字：长平关。而在关前，是一个延绵无边的战场，几十万人正在奋力厮杀。这正是西蜀与瑞朝交战的景象，透过水晶球，大长老宛如亲临战场，立于高空，俯瞰战场的全部。

只见他那干枯的双臂慢慢伸出，双手横于胸前，十指缓慢而有序的交叉，大长老结印的速度很慢，似乎每动手指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一番辛苦过后，结印终于完成，大长老身上那件灰色长袍无风自动，缓缓鼓起，紧接着数团黑气从衣衫之中涌出，眨眼间便将老人裹进其中。

就在大长老被黑雾裹住的同时，在他人看来是在做困兽之斗的赵拂紧握的右手缓缓伸开，一颗与大长老身前的黑水晶别无二致的黑色珠子微微一亮，珠内燃起了数道黑色火焰。

看着发光的珠子，赵拂心中大喜，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此战最大的仰仗。

出兵之前，圣巫大长老便将这颗珠子交于他，等到两军交战之后，这颗珠子就会被大长老在后方激活，赵拂便可通过巫族秘法获得力量，从而操纵那些早就被他暗中种下巫根的士兵，一旦这些巫根被激发，就会在士兵体内扎根发芽，吸食其精血，从而让巫力侵入士兵体内，使其变为凶悍强大的杀戮机器。

赵拂已在至少一千名士兵身上种下了巫根，若能全部激活，单凭眼前这壁垒大阵，绝对困不住自己，破阵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除非有修道之人正面参战，否则此战自己绝无失败的可能。

“原来从战争一开始，赵拂便是打的此番主意。”做为旁观者的叶寒二人在看到赵拂手中亮起的黑色珠子时，中年人心中便已了然，“瑞朝白起的领兵才能卓越，虽然断其粮草多日，但若想仅凭此法便将白起的数十万大军击溃，无疑是痴人说梦，否则又怎会把向来以防御著称的呼延破将军打的如此狼狈。”

“若是这么说的话，从一开始赵拂就已经看穿了白起的聚散流沙？”叶寒不解的问道。

“这倒未必，不过无论赵拂在此之前是否看穿了白起的意图，眼下都无关紧要了，他从一开始想要用来打败白起的手段便是这颗黑色珠子以及那几千个被种下巫根的士兵，所以他想要的只是现在这个结果而已。”似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中年人原本有些惫懒神情现在倒是提起了些许兴趣，“赵拂若是提前看穿了，则正好将计就计，顺着白起给自己下的套，假装掉进了敌方的包围圈，正好引出对方的全部主力；若是最开始没有看穿，便如你我之前所讲，在双方这场博弈当中，赵拂输了，最终依旧是掉进对方的圈套，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的结果都是双方在自己的计划当中最愿意看到的：一个希望被困，一个希望困住别人。如此一来，这场战争双方便都成了猎人，也都成了对方的猎物。”

“这样的话，真正算得上是兵行险招的人反而是赵拂！他是在拿四十万大军的性命做赌注？”

“还有他身后的西蜀！”中年人补充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以身犯险，自己亲自带领大军进入敌阵，主动进入敌军设下的陷阱，才能将敌方兵力全部引出，进而发动巫术，将其全部歼灭。”

话虽如此，可叶寒依旧觉得此招太过冒险，“只是这种险招难免会有将手下众将士性命弃之不顾的嫌疑，若是兵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即为险招，自是以最大的风险谋求最大的胜利，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若是赵拂准备周全，险招之下灭掉白起的主力部队也不是没有可能。”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就看接下来白起要怎么应对这局面了！而且这个赵拂的身份只怕不单单是一名西蜀将军这般简单！”

事实与二人分析的并没有太大区别，于赵拂而言，倘若真的有修道之人正面加入战场，自有坐镇后方的大长老牵制，而安全方面，开战之前，大长老便以秘法在周身布下结界，巫族向来隐世，其修习之法旁人难以窥探，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