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力与智力(1/2)

“雪儿。”邓晨满面春风一脚跨进帐来，虽已年近四旬，仍朗目疏眉，嗓音掷地有声。见兰群在清洗伤员裹伤的麻布，点头示意问好。兰群也起身，回了个礼，料想邓将军定是有事找雪儿，也不再多说甚么。

穆雪连忙放下手中的笔，上前迎接，拱手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成天祜见邓将军来，也赶紧起身，放下手中的草药，将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背干，也跟着穆雪，拱手叫了一声：“师父！”又坐下，自己慎重地倒腾着那些草药。

邓晨和兰群听了，都颇觉这小子耿直可爱，穆雪也一时羞赧无语，成天祜却兀自不在意。

成天祜最近，每日一大清早就往穆雪这边跑，又是洗麻布，又是整理草药，又是给伤员换药，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等到晚上，都是举着火把回去的，比他老爹还日理万机。成天祜还经常回味那晚在水中，穆雪给他换气的事，捂在被子里傻笑。成丹想要找儿子聊两句，都见不着人影。成天祜这些日子也不练功了，大老远见了师父王常，转身就跑。

邓晨神清气爽，心情大悦，道：“近日都是一些盘点辎重粮草的事情，我交代好了，便可以抽身出来四处逛逛。这几日，《六韬》看得如何了？”邓晨说着，走到桌案边。

“最近，最近都没能得出空闲来，未曾翻阅。”穆雪有些羞愧，黛眉紧颦，螓颈低垂。

“为师并无责怪之意，”邓晨心情好，轻轻拍拍穆雪的头，道：“学如逆水行舟，平原放马，不进则退，易放难收啊。你自心中有数即可！”

“诺！”穆雪拱手答道。

邓晨站在桌案边，注意到桌上有幅画像，墨迹尚未干，脱口问道：“咦，雪儿你还会作画吗？”

“嗯，曾随父亲整理草药书籍，需要将草药名与草药图吻合上，学得作画一点皮毛知识。”穆雪解释道。

“呃，这不是王莽的纳言将军严尤吗？”邓晨微微蹙眉，若有所思，手捏须髯道。

穆雪霎时神色紧张起来，问道：“您确定吗？确定是叫严尤？！”问罢，屏气敛息盯着师父邓晨，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邓晨肯定地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严尤严伯石。他曾与王莽共读于长安敦学坊，著《三将》。此人文武兼修，精于兵法，又善骑射，曾诱杀高句丽侯驹，将一场反叛扼杀于未然，实为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惜为王莽这等昏君所用，不得尽其才呀！”

“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严尤是我的杀父仇人！”穆雪轻轻地说着，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严尤严伯石是你的杀父仇人？！”邓晨又惊又忧，语重心长道：“雪儿，严尤精于兵法，两军交战不易于擒获，就是有机会交手，此人也是身手不凡，为师也未有十足把握的胜算呐！”

“师父，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穆雪急迫地问道。

“雪儿，这种事情急不来的。”邓晨微蹙剑眉，转身踱了两步，手捏须髯道：”如今王邑、严尤已经逃回了洛阳，严尤也并非那忠贞不二之士，王莽政权如今是摇摇欲坠，严尤必定会另谋出路。一时恐怕再难寻得此人。”

邓晨又转身，满眼期待地看着穆雪，道：“雪儿，这是上天赐给你的机会啊！今以你一人之力，即使寻得那严尤所在，亦不能将他如何。倘若你能从今日起，勤加修炼，后生可畏吾知子！”

“我可以吗？”面对强大的对手，穆雪心中萌生出一丝不自信，这样的负面情绪，又立刻在心底蔓延开来。

兰群和成天祜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各怀心思，却并不打断。成天祜见谈起穆叔的事，兰群婶婶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方便开口，也就识趣地默默听着。

这是成天祜第一次听到，穆雪如此不坚定的语气，成天祜忍不住插了嘴：“你可以的！雪儿你一定可以的！”声音浑厚坚定，充满能量。

“我也相信你，雪儿！”母亲兰群抬起头，温柔地看着穆雪，眼神如水，清澈坚定。

“雪儿，你就像是一把上好材质的无刃刀，苦难就是磨刀石。《尚书》有云：‘股肱良哉！庶事康哉！’雪儿你无需担心，等你磨出了锋芒，自然有机会尽你之才，去完成你心中所想。”邓晨扶着穆雪的肩膀，语气中充满对穆雪的期待。

“师父！”穆雪顿了顿，心中下了决心，抬起头，眼睛里仿佛闪着星星，坚定地说道：“我愿意接受苦难！请师父教我功夫吧。”

邓晨见那个坚强勇敢的雪儿回来了，心中甚是欣慰，这么短时间内，能接受现实，重新振作，邓晨也由衷感叹这姑娘着实很了不起。

听穆雪说让自己教她功夫，邓晨哈哈大笑起来，道：“近身搏击的本事，自然是要学，但这只能用来防身，做不了大事。严尤虽已年近五旬，却是雄心勃勃之人，如今天下尚未统一，他必然还会站出来，要分一杯羹。”

穆雪点点头，想到还有很多要学习之事，心境更加开阔了些。

“雪儿，你跟我来。”邓晨突然想到了什么，叫着穆雪来到帐篷外，成天祜也跟了出来。

邓晨在锅灶附近找到一粒很小的小石子，一颗中等的小石头，和一块大石块，笑着问穆雪道：“你觉得这些石头，哪个威力更大些？”

“当然是这个最大的咯！”成天祜觉得太简单了，不禁抢答道。

邓晨一挑眉，又问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