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长眠(1/2)

月明星稀，小舟在海上慢慢地摇曳着。这船是宁越人送给他们的，造的十分精巧。漓国的先祖是以造船为生的，所以，凡产自漓国的海船速度，均可与海盗船相匹敌。这船上还有不少的奇巧暗格，里面有不少的美酒佳肴。林桐拿出来了一些，放在了船头，与端木舒对坐着，慢慢品尝。

林桐已将方才那颗熠熠生辉的珠子还给了端木舒，不知他使了什么巧法，一霎不见踪影。

“那到底是什么珠子？”林桐给端木舒斟了一杯酒。

“辟水珠！”端木舒抿了一口酒。“传说那不是一颗珠子，而是天神之眼，落水而沉，水惧避之。世人不知，见到便觉得是妖物。宁越人出生则带有此珠，我想应当是他母亲放在了他身上。”

林桐若有所思。“那么，宁越人难道不知道这珠子的好处么？”

端木舒摇了摇头，道“这珠子于他未必是吉物，不是凡间之物，落在了凡人身上，怎么会带来益处。”宁越人身怀此珠，能让他在水里来去自如，但他肉身凡胎，承受不起这样的神器。他现在二十岁不到，若长期承受此珠，不到四十岁时，轻则全身瘫痪，重则暴卒。不知宁越人的母亲当时是以什么样心态将这珠子度给了他。想到这里，端木舒撇了下嘴。

“端木，宁越人和柯天宝交换的不会也是这珠子吧？”林桐突然想起那日，柯天宝放他们三人离去时给的条件。

“不会！柯天宝自称海盗之王，这海上大大小小的海盗群，都要让他三分。他不会不认得这颗珠子。但这样的东西于他拿在手上并没有什么价值，更不会送给别人。辟水珠于他来说是有价无市的物件。”

“那会是什么？”

端木舒笑了笑。能是什么？只会是他宁家的造船秘术。宁越人应当不会傻得把全部的秘术都给了柯天宝。若不是假的，必然是残卷。

今夜，端木舒的心情仿佛轻松了不少。小船也是慢慢悠悠地前行。林桐又问了他不少关于厝墟的事情。

原来，端木舒所在的厝墟建国已逾千年。国主叫许君，也是现任的族长。而常听人提起的鱼未央，则是大内总管。眼下，国主很少过问国中大小事务，这些都交给了鱼未央打理。

“端木，你真的是大祭司么？”

端木舒点了点头。大祭司又如何，就算拥有强大的术法，也不能事事如意。何况，如今这大祭司也不过是个虚职。国主许君，也是自己的师傅，许久都不见他了。不是不想见，而是见不着。师傅现在只怕是已经疯魔了吧。厝墟的国运只怕是要到头了。

“端木！”

听到林桐唤他，他材回过神来。

“我能问问你和玲珑的事情么？”

端木舒明白，她要问的是她自己的事情。

“当然可以。我与她相识时日并不算长。那一年我跟着田处去无月城采买。我没有上岸，一直在船上等着。我们要启程的那天正好是万国花会，田处要留下观赏。我便独自在船上等着。玲珑就是那个时候闯进了我的船。”

端木舒第一次见玲珑正好是他在船中饮酒，外面嘈杂无比，大都被岸上的花会所吸引。他放下酒杯刚要走到船头，也去看上一二。突然一女子闯了进来，正好扑进了他的怀里。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把小刀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处。那女子小声说道，“不要做声，亡命之徒，杀你随意！”端木舒只觉得好笑。这女子虽说有些功夫，但对于他来说，家常小菜而已。当那女子抬起头看着他时，他不禁觉得她那双眼睛十分有趣，明亮如斯，还带着些许复杂与狡黠。“好，我不做声！”端木舒本以为她只是借自己的船避避风头。没想到他们的船要开动出海了，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田处本来要将她赶下船，可是端木舒见她腿脚不便，便由她去了。想着，若是路过哪个海上小国便将她放下，厝墟是万万不能带她去的。结果路上就遇到了鱼罗和那群杀手。为了保住船上的货物。端木舒与田处始终掣肘，不敢与之硬碰。后来，多亏了玲珑的暗器，这才使得他们脱身，鱼罗败逃。但最后也只剩得他们三人，好在货物未丢。于是，玲珑便要求端木舒为她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栖身之所，端木舒只得将她安置在了那个奇特的小岛之上。

端木舒讲起玲珑的事情时，十分平淡。可这厢林桐却想着，这二人相识不过两年的光景。可见，端木舒对于她的感情并不止报恩这么简单，还有别的。有时候，林桐会想，端木舒如此护她周全，也许是她也有着一张相似的脸，相似的眼睛。林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那儿瞎想。

到了第二日，小船划到了一片岛群。林桐只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原来这里是玲珑藏身之处。阔别了一年，这里还是老样子，船下的怪鱼已经不见了。端木舒将船划到了当日那小岛处。林桐她有些好奇，那日海盗洗劫这里，玲珑是否安然。此次端木舒将船滑进了岛洞里，到了里面，端木舒让林桐先下了船。此时，端木舒在船头伫立了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抬起了脚，也下了船。

端木舒走得很慢，他盯着脚下的石子路仿佛有些新鲜。林桐跟着他也不言语。这洞内有许多泛着五颜六色的石窟，一眼望去，形状一般，看久了让人眼花。端木舒攀上了三层高的一座石窟，那洞窟被什么泥封住了。他拿出了匕首，使劲向那泥封凿去，不多时，那泥块便簌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