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恶宴(2/2)
现在可是让清儿出门见客的时候?”自家要死要活火烧眉毛了,还见缝插针得钻营,这性子跟长泰伯府倒实是相配的,。钱清儿本不敢在长辈面前开口,此时见母亲得罪了手眼通天的二婶婶,若她恼了撒手不管,怕更没人能镇得着家里的大伯娘了,忙对母亲道:“我......我陪着娘,哪里都不去。”
不再理会陶姑妈,黄氏径直出了正堂,陶文姜等人紧随其后,陶文琳颇有些忐忑,方才耽搁了些时辰,若公主怪罪众人失礼可如何是好?庆阳公主乖戾,黄氏也不安的吩咐陶文姜,纵公主届时措辞刻薄也属应当,让她不可不依不饶多生枝节。
陶文姜遂下了决心要做一回缩颈藏头的王八,却不想到了公主府才发现,她们如此姗姗来迟竟算不得“失礼”了。
陶文姜等人自下了车马,被人草草引入筵席间竟就此扔下不管了,连如何入座,在何处落座一概不知,一个笑眯眯的富态夫人见状过来行礼,招呼黄氏:“您是陶夫人吧?夫家是兵部侍郎王耿。”
黄氏忙回礼,又让陶文姜等人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依然笑眯眯:“夫人不必等了,这档口也不知那知客,知宾都跑去哪了,咱们也只能胡乱坐了。”
领着她们在挨着绘了富贵牡丹的屏风旁入了席,王夫人笑道:“按品阶,夫人本不该在此,应有主家安排在东向正中头席才是,只你看看现下这光景,哪是讲究这些礼数的时候。”
这堂中人声嘈杂,却不是宾主尽欢的煊赫气象,只觉吵闹。
王夫人指了指对面那桌道:“夫人看,那里坐着的是御史柳家的夫人,户部侍郎家的太夫人。”
黄氏哎哟一声,道:“她们怎的能坐到一起了?”
王夫人捂着嘴咯咯笑:“这公主府的女知客安排的呀,夫人不知道,她们入席后才各报了家门,脸齐刷刷都绿了。”
文姜见陶文琳不解,便低声道:“柳御史日前参户部侍郎苛待庶母庶弟,不孝不仁,虽事后查明言过其实,到底侍郎家面上无光,太夫人还得了不容妾侍的名声。”
陶文琳恍然大悟,转而想到陶文姜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得知朝廷大事,自然是二叔平日里与叔母说话并不避着她,二房对女儿如此费心栽培必不会让她嫁入普通官家,说不得所图极大。她哪里知道这原是陶国安政务繁忙又常有应酬,为避免夫妻疏远,父子淡漠,但凡陶国安在家,一应洗漱穿戴黄氏必亲自领人周全,书房里皆是陶文梧,陶文姜二人侍候笔墨,这本是黄氏的高明之处,长久下来爱妻万般柔情,娇子千般孺慕将陶国安包裹的滴水不漏,哪还会在外边目眩神迷,是以陶国安圣眷日隆,几次升迁都不曾有过再纳美之心,却不想无心插柳,将将养的陶文姜眼大心大,混不似娇闺不解世事。
主家不到场,筵席开不得,众人只得就着清茶干果垫饥,她们闲话许久仍不见庆阳公主,便有客人耐不得,先是小声埋怨,渐渐吵闹起来,这寿宴杂乱总归还有几个仆妇在场,便慌慌的上报去了,不一时竟开宴了,庆阳公主却仍未出现。
陶文姜算是开了眼界,这公主府看来竟连土财主家的规矩都不如了,她忍不住问道:“本朝公主出嫁不是有四个贴身宮嬷嬷主持内务吗?”
公主不着调,这嬷嬷们也不出来辖制,不怕得了一个不敬皇室的罪名吗?
王夫人再不避讳人,横竖这殿中众人都在议论,她小声道:“你们久不在京城确是不知,公主身边那些宮嬷嬷前些年或是犯错,或者年老俱被公主赶出府去,将个府里内外事务交由驸马一族打理,其实如今日这般也不是头一遭了,你们看看咱们面前这些菜色,竟不如酒楼五六两银子的水席,一年混不似一年了。”
陶文姜拿筷子略沾了沾唇,笑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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