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1/2)
“见李崇将军?”元子攸皱了眉头,自从去年元叉收了重金私自放归了柔然王阿那瑰,卧虎将军李崇就一直驻守在北地,应付阿那瑰的频频挑衅。如今时局正是大乱,若请回李崇,柔然又不知将如何。
“我也知道形势吃紧,可母后一再交待,此事非托给李崇不可,”元诩知道小皇叔心中担忧,连连解释道,“李崇是三朝老臣,历治八州,与各个封地的亲王都一向交好。母后说了,要除元叉,除了借李将军的兵马,还必得出师有名。而一个可靠的皇室宗亲,既有名头,又有财源,正是最好的人选。”
“可诩儿有没有想过,中山王元熙起兵被诛,广阳王元渊已经潜隐,还会有哪个亲王愿再以身试法?”元子攸仍疑虑重重。
元诩道:“不错,所以我想封小皇叔你做长乐王,陪同李崇将军一道前往游说。你的辩术深得元怿叔叔的真传,又同为皇室宗亲,一定能劝动亲王们出手相助。”
元子攸才要继续发问,却被东门的一阵车马喧嚣打断。
“什么人大胆在清徽堂外喧哗?”元诩怒吼一声,门外登时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几个宦官仆从连滚带爬地碎步入堂,颤巍巍地请罪:“陛下息怒!奴婢等是奉了骠骑大将军之命,往东堂搬些花草家私。”
“家私?什么家私?”元诩怒气未消,大惑不已。
几个宦官不敢多言,太府卿刘腾却慢悠悠走进来行礼:“臣参见陛下。”
元诩见是刘腾,气势已消了八分,直赔笑道:“太府卿免礼,门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腾似笑非笑地回禀:“元叉大人吩咐,上次西林园朝见,逆臣奚□□竟敢当着圣面行刺,使得宫中多有不安,所以元叉大人预备搬入东堂小住,好日夜保护陛下。”
元诩胸中霎时涌上热血,又强压下去:“……姨丈考虑周全、忠心可鉴,还请太府卿替朕传话感谢。现下朕与皇叔在此读史,需要清静,且只叫宫人们略悄声些,便忙去罢。”
“是。”刘腾领着下人,大摇大摆地出了东门。
元子攸忧心忡忡地看着元诩,小皇帝早瘫坐下来,不知所措。
“元叉要住进东堂……看来连清徽堂也不是说话之地了。子攸,不要召李将军进宫了,你替我走一趟吧。”
元子攸只好点头,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大概也只有他这样的闲人,还有些为陛下办事的自由。
没过几天,元子攸借旧疾未愈告了伴读之假,实则奉了旨意去往柔然。
“你这次出远门,究竟是做什么?”彭城王妃李氏替儿子收拾着细软,严肃地问。
“不过是替陛下去柔然慰劳慰劳驻守的军士,母妃放心就是。”元子攸不能将这关乎天下的密谋告知母妃,于是轻快地哄她说。
李氏知道儿子必不肯说实话,却也知道轻易劝他不得:“子攸,你要记住,伴君如伴虎,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三分顾忌,万不能将十二分的真心掏出来侍奉天子。”
元子攸照旧应允着,类似的话,自元诩登基后,母妃已同他说过多次。他总觉得奇怪,明明元诩也是母妃养大的,从小视若己出、疼爱有加。怎么元诩一登基,母妃的态度就变了。
“诩儿昨日还同儿子说挂念母妃,等事态平息了,一能出宫就要来王府探望呢。”元子攸宽慰着母妃,想为元诩说两句话。
“放肆!如今陛下已是天子,你怎能还与儿时一样直呼名讳?”李氏气地直拍桌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永远记不住自己的劝告。
元子攸被母妃吓到,赶紧道歉:“是儿子糊涂,母妃别生气了,包袱我来收拾,母妃早些回房休息罢。”
李氏还是坐下,替儿子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完,才心神不宁地回了房。
入夜,元子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懊恼自己惹了母妃生气。他记忆里没有早逝的父王,是母妃独自一人把他与元诩带大。他记起年幼时,多少次闯进母妃房里,总看到她正捧着父王的书信偷偷抹泪。
元子攸翻身起来,从书橱的暗格里找出一卷字帛,那是他偷抄的一篇《蝇赋》,父王所写的最后一篇文章。
元子攸早已背得烂熟,也并不读,就这么抱着字帛,沉沉睡去。
辗转奔波了三日夜,元子攸终于来到柔然边境,见到了卧虎李崇。
“李将军,这是陛下亲笔谕书,你看,哪位亲王最适合担此大任?”元子攸来不及歇息,即刻与李崇商议起来。
年近七旬的李崇目光精深,直抚短须:“诸位亲王之中,有钱有权者不在少数。可恕老夫直言,此事因清河王元怿被诬杀而起,而中山王元熙又起兵失利……原本广阳王元渊足可倚靠了,可他也因为元熙上表一事正在逃难。只怕,其余亲王们都要对这份差事避恐不及啊。”
李崇顿了顿,上前一揖:“实不相瞒,老夫家底亦算殷厚,如今朝廷有难,愿倾所有助陛下一臂。”
元子攸心生感动,赶紧伸手去扶:“老将军高义,元子攸代陛下心领!可……陛下及太后思量,要清君侧,必得寻个王室贵胄做旗号,才可名正言顺。”
李崇恍然顿首,又看一看眼前的长乐王,虽少年气盛,却颇得几分彭城王的英姿,不由地叹道:“若彭城王还在,陛下也不必如此烦恼了。”
元子攸笑笑,很想听这位三朝老臣讲一讲父王的过往,可他知道,现下还有更紧要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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