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山里的除夕(下)(2/3)
自哪里?又是谁能操控这种神秘的力量,掌握着能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而在那熟悉的时空里,虽然已经没有至亲之人会牵挂自己,但自己在那里出生、长大,所学的是那个世界通行的知识,遵守的是那个世界适用的生存法则,骨血里已经深深地打上了那个世界的烙印。来到这全然未知的时空,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还有朝夕相处的恩师和同学,自己班上那些可爱的学生们,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呢?
她抱紧了自己僵冷的身体,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说到底,她再坚强,再冷静,也不过是个22岁的年轻女孩罢了。
天色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那些在黑暗中被扩大了的无助和恐惧渐渐地消退,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麻木的双腿,给还在酣睡的青豹掖了掖被角,又拨了拨快要熄灭的炭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打算去烧点热水喝。青虎一夜未归,她一边担心,又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她会疯掉的。
谁知一掀开门帘,青虎临走前的话竟然一语成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外面竟然下着大雪!风卷着棉絮般的雪片往她兜头兜脸地扑过来,惨淡的天光下,院子里的积雪反射着冷冷的寒光,她看了看角落里白胖的柴垛,雪已经积了有半指厚了。
她暗道一声糟糕。翼州和西山相距不到百里,十有八九也是要下雪的。怪不得青虎没有回来,很可能是被风雪阻住了脚步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城里还是在路上,她倒是情愿他还留在城里,等雪停了再回来,不要贸贸然上路。这一个多月来,对古代山路没有台阶没有水泥路石子路、完全原生态的复杂路况,她是了解得够深刻的了。
雪一直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到了青豹起床,大概早上□□点的样子,已经从棉絮变成了鹅毛,夹杂着呼啸的狂风,几乎让人无法睁眼。而从醒来后,青豹就一直很沉默,总是望着院子里的雪发呆。晏晴知道他是担心哥哥的安全。
两个人都是忧心忡忡,一整天都坐在屋檐下望着暗沉的天空,心里不断地祈祷这雪快点停下,好让出远门的人儿平安归来。
腊月二十七,大雪下了一昼夜,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腊月二十八,雪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雪片中夹杂了霰,那是一种白色的没有光泽的圆团形颗粒,有的地方叫做雪珠子、雪豆子的,打在屋顶的瓦片上,爆豆似的,噼里啪啦地响。
然后气温仿佛一下子便降低了,晏晴在南方生活惯了,这样的酷寒还是头一次遇到。为了取暖,她也顾不上许多了,和青豹挤在一间房里,点上火盆,将家里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身上,却也无法驱散满身的寒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让三魂六魄都冻得打冷战,她觉得气温怕是只有零下二十几度。
青豹比她略好一些,但也冷得哆嗦个不停。可能是因为低温的缘故,人昏昏沉沉地总想睡觉,晏晴逼着自己咬牙坚持住,灶上总煨着一锅浓浓的肉汤,或者是野猪肚肺汤,或者是猪大骨汤,每当冷极了就和青豹喝上一碗。好在外面的雪很多,水倒是可以敞开来用的。她不许青豹总赖在床上,拉着他起来做做广播操,拉拉韧带,活动活动筋骨。青豹见那些动作练起来甚是有趣,人总算是打起了一些精神。
腊月二十九,雪似乎小了些,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深了。晏晴和青豹顶着风雪,费了半天功夫,将院子里的雪都铲了出去。这么一活动,身上倒是暖和多了。只是站在被雪堵住小半截的柴门口往外面望去,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茫茫,那条通向山下的小路,早已被埋在雪里不见踪缫丫不再去想朱天余的事情,她只盼着青虎能平安地回来。青豹挂念自家哥哥,已经担心吃不下饭了,小小的孩子沉默得让人心疼。
再者,如果青虎再不回来,家里的柴、木炭、面粉等物已经不多了,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她虽然自认还算能干,但野外生存能力几乎为零,能不能护住青豹,她几乎不敢去想。所以表面上,她还是温言笑语一切如常的样子面对青豹,心里实则早已经油煎也似。加上因为担心自己夜里睡死了,万一青虎回来无人开门,她这三四天都没敢睡过一个囫囵觉,整个人憔悴极了。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的夜里,她和青豹挤在一张床上,睡到半夜时分,突然听见院子中的厢房那里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床都在巨响中颤抖起来,她和青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青豹吓得蜷缩成一团往她怀里钻。晏晴心里也是极怕,定了定神,轻轻拍着青豹嘴里哄道:“没事的,不怕不怕,大概是什么东西倒下来了,姐姐去看下怎么回事,你好好在屋子里头睡觉。”拍了好久,看小家伙终于安静下来了,她便披衣下床,摸索着点了油灯擎在手里,走到门边掀起门帘往外看去。
油灯的光很微弱,可眼前不甚清楚的景象,却让她在这刺骨的寒夜里一下子吓出满身冷汗:自己原先睡的那间厢房,大约是不堪屋顶积雪重负,竟然被硬生生地压塌了!整个屋顶是从中间坍下去的,似一只折断了脊梁骨、姿态怪异的兽蛰伏着,整个场景在夜色中看起来十分瘆人。
如果今夜她不是因为要取暖而跟青豹挤在一起,怕是此时不死也要重伤!
晏晴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心激烈地狂跳,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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