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缘来(1/2)

咚　，见老鸨进来，顾凉笙白皙的手指在瑶琴上微微一抖，本来飘逸轻灵的天音变成浑厚的地音，停下弹奏，少女低着头，妈妈放在那里吧，女儿还不想吃。

久久没有回音，顾凉笙只好抬起了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鸨已经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那盛混沌的托盘被她随手放在桌上面，妇人看着她冷笑道，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凉笙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女儿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少女的头再次垂了下来。

哼，老鸨突然站起来走到顾凉笙面前，手把少女的下巴一托，那张倾倒众生的面孔就硬生生的被抬了起来。

妈妈不要，妇人下手重了，少女脸上一阵痛楚，两行珠泪在她吹弹可破的面孔上流淌下来。

哭如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阿，老鸨啧啧赞道，我的乖女儿阿，你的皮肤真好，你那些姐姐天天抹珍珠粉，皮肤都不如你滑　嫩，看来还是年轻好阿，不过咱们女人的青春可没有几年，趁着没有人老珠黄你还是脑袋清楚一点，乖乖的去给老娘卖　身。

妇人一甩手，顾凉笙的脸被她甩在一边，眼泪掉在地上发出啪哒一声响。

妈妈，女儿不卖身只卖艺成吗，少女低泣着。

你以为是什么地方？

老鸨冷笑道，你以为那些大爷，拿着金山银海撒在我这里，是为了看你们卖艺的，我开的是又不是女子十二乐坊，你的琴弹得再好还能比的上那些专门的乐师，至于书法字画就更不用说了，乱世文章不值钱，这年头男人的文章都卖不出钱来，何况我们女人。

而且卖艺哪里有卖身好。

说到这里妇人笑着对顾凉笙说，妈妈原来也不是做这个的，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妈妈在街面上卖豆腐，虽然不会琴棋书画，可是妈妈做的豆腐脑又滑又嫩也是有手艺的人，可是怎么样每天连饭也吃不饱，妈妈一狠心自卖自身进了窑　子，你看这些年下来，妈妈金也有，银也有，还赚下这么大一座，要是妈妈也和你一样犯傻，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在街上卖豆腐，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其实男人很傻的。

想到这里老鸨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一声，对付他们就两个法宝，一个是面子，到这里来的男人都想证明自己比别的男人强，很多男人根本就不行，还是愿意往我们这里跑，越是不行来的越勤，不就是为了面子，你只要让他觉得他比别的男人强，再多的银子他也会乖乖的拿出来，他要是不强你就骗骗他，人这一张嘴除了吃饭不就是骗人的吗，骗别人，骗自己，人生如戏，命运如狗，不骗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还有一个就是男人的命　根子，妇人笑笑接着说道，男人不管长多大个头，脑子多聪明对我们女人都没有用，只要你有本事让他下面的脑袋抬头，再有本事的男人也要低头，妈妈没你长的美貌，更不会什么诗词歌赋，可放在二十年前大汉风月场里谁不知道我梅金**的名字，靠的就是这两个法宝。

妈妈当你自己人才把这本事悉心传授，妇人语重心长的拉着少女的手劝道，凉笙阿，卖艺没有前途的，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卖身，卖身挺好的要不然你试试。

女儿还是想卖艺，顾凉笙怯怯的说道。

那你就去卖。

白费了半天功夫梅金**也恼了，脸上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对少女说道，不过不能在我这里卖，我卖笑卖身就是不卖艺，你走前要把欠我的银子还我，当年你卖身葬父再加上这几年的吃穿花用，我也不欺负你两千两银子你拿来吧。

女儿没有银子，少女的头又低了下来。

那就不要怨我了，妇人叫起来，只能把你卖给永胜军当营　妓你细皮　嫩　肉的刚好给我们大汉这些好男儿灭火，要不然就是卖给快　活林的那些道爷了，听说这些道爷内外兼修，刚柔并济，这双修的功夫可不一般，你不懂卖身的好处，就去和他们学学。

说完这番软硬兼施的话，梅金**走了，留下顾凉笙一个人在那里发愣，看来没办法再干净了，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只恶狗在扑咬，又酸又痛，少女的泪水如珍珠一颗一颗滴落下来，声音越来越大，心觉有异，一抬头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下起雨来，感觉有些寒冷，顾凉笙起来把窗户关上，所以她没看见窗外水榭旁的那朵黄莲正在静静无声绽放。

春雨润无声，对植木却最为滋养，可惜春季降雨不多，所以民间才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不过外的这场雨有些特殊，随着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很多细　嫩的小草竟然瞬间枯萎，松竹之类的也有些衰败，反而是水榭边那朵黄莲，这么多年一直以花苞状示人，此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转眼小园到处皆闻异香。

雨夜惊醒一片莲，佛等此莲已千年。

花开之时那个曾在金台莲池边俯视人间的和尚也睁开了双眼，闭目还在池边，睁眼时人已经到了转轮殿中，转轮殿里陈设简单，除了地上犹如金莲的巨大圆盘，就是很多盏灯火。

灯也像莲，一朵朵众星拱月般把圆盘上的和尚围在其中，普通人不知多少，和尚知道，因为他有一双不普通的眼睛，这眼睛比群星璀璨，比黑夜深邃，看通了因果，看破了时光，这双眼睛静静睁开看着尘间那片黄莲。

和尚身边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盏莲花灯，不过明亮者只有八十，还有一朵一直沉默，此时随着黄莲开放，才渐渐萌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