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主(2/2)

等进去后，便见华康公主安坐在榻上，她年纪已不小，但保养得当，瞧着也就二十来岁，乔瑛若进去时她正半闭着眼睛，许是因为来寺庙，只一身素净衣裳，手里拿着串菩提珠，不知在念什么经。

乔瑛若福身称呼：“请公主安。”

“公主金安。”乔绩也道。

“快别行这些虚礼了。”华康公主睁开眼睛，见到他俩立刻笑起来，又对乔瑛若招手让她过去，边说道：“好些日子没见，瑛若出落的是越发漂亮了，待再长大些，怕是连清瑶也比不得。”

“舅母说得哪里话，表姐才是顶顶的美人。”乔瑛若走到榻前站着，嘴上边接话道。

这时从内室出来一人，穿着石青色花软缎折枝茶花纹苏绣兰草纹花边褙子，素色花绫抹胸，桃红色杭罗重莲纹八幅褶裙，容色清丽，气度高雅，乔瑛若一见到她脸上便笑开了，一边又急忙喊道：“表姐好。”

“表妹好。”来人正是华康公主的长女刘清瑶，她应完乔瑛若，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又看向了乔绩，接着嗓音娇柔地喊道：“表哥，你来了。”

其中情意藏得深，但被她那样看着，乔绩的回应却稍显冷淡，只道了声：“表妹。”

闻言刘清瑶神色不由黯淡下来，但随即又勉强提起笑想要再开口，却听华康公主已经笑道：“绩儿还站着做什么？快坐。”正好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侍女搬来绣墩放下，乔绩道了声谢方才坐下。

先机已失，刘清瑶咬了下红润的嘴唇，却也没再说话，反而转身拉住乔瑛若到榻上坐下，空出的一只手又拿起矮桌上的扇子扇起来。

乔瑛若一脸欣喜，本来还想同她说几句话，毕竟两府离得远，平时走动不方便，自端午一别，她俩也有好久未见，但是看刘清瑶神情低落，似乎并不怎么开心的模样，她便没有开口。

“我让汀兰去前面拿东西，她却听说你们也来了寺里，就回来禀报我，我就使人去请。”华康公主说着有侍女端茶进来，她摆手示意自己这里不要，叫端到乔绩和乔瑛若那里，接着又问乔绩：“听你舅舅说，你今秋便要下场？”

“是。”乔绩才刚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回道：“前几年父亲嫌我年纪尚小，就没让下场，今年我都十七了，再不考怕是晚了。”

“你还年轻，这又是初考，也别太害怕。”华康公主说。

“我明白。”

“表哥心里可有把握？”刘清瑶忽而问。

“自是有的。”乔绩回道。

乔瑛若咯咯笑起来，半倚着刘清瑶对她说：“哥哥都能进太学了，解试一关定难不倒他的。”

刘清瑶也笑，与乔瑛若不同，她手里拿着把团扇半掩住嘴巴，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这样纵是笑也显得姿态优雅。

以前乔瑛若也羡慕过她这种极优雅却又极自然的姿态，不过学了许久也学不来，就放弃了，这会儿又看到，她当即笑道：“表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哎呀，好久没见，瑛若嘴巴变甜了。”刘清瑶故作惊奇逗她，想看乔瑛若的反应。

“才没有，就是好看嘛！”果然乔瑛若反驳道。

见状刘清瑶掩唇直笑，边笑还边伸手作势要捏乔瑛若的脸，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这俩孩子，又闹。”华康公主直摇头，一面又笑道：“好了，你们也别在屋里拘着陪我了，趁这寺里莲花还没败，都出去走走，散散心，松散松散。”

“好耶，去看莲花。”乔瑛若一听要看莲花，立即便兴奋地拍起手，结果起身时没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空了，险些从脚踏上摔下去。

“你也慢些。”刘清瑶忙拉住她，口中急道。

见她拉住了，乔绩便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仍在一旁站着，只是在公主面前失态，往小了说都是亲戚，也没什么，但往大了说却是不好。

乔绩正思忖着要如何开口，就听华康公主笑说：“幼时便这样，多少年了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