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掌 心绝(1/2)
沈之屏得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走向尚清苑的内房,看到的便是李子枫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被止血布缠着的额头,渗出的血迹,格外刺眼。房间里弥漫着血腥与草药的味道,有些冲鼻。阳光透过窗缝照射在床上,折下大片光影。
沈之屏坐到床边给李子枫把脉,几个呼吸后,脉象迟缓但很平稳,沈之屏诧异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僳,明僳看看门外透着的焦急身影,有意无意地说道,“子枫一直是这样,时睡时醒,意识不太清楚。”
沈之屏顺着明僳的眼神望去,顿时明白了一切,当时看在书房与欧阳泽说话时,就感觉欧阳泽的情绪不大对劲,尤其是知道李子枫是被凌夜宫和那个内奸陷害以后,更是又哭又笑,情绪失常,沈之屏明白一定是李子枫出了什么事,连忙询问,而欧阳泽只是含糊地说李子枫身体不舒服,正在屋里躺着。
掌管青松堂多年的沈之屏自是能听出这其中的轻重,而李子枫也绝不是像欧阳泽说的只是身子不舒服,于是,便急急忙忙地过来探望,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沈之屏轻叹口气,内心无比沉重。
沈之屏眼眶发酸,眼底尽是心疼,“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他留在青松堂,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掌门师兄这心结还没打开。”
明僳无奈地摇摇头,“当局者迷。”
沈之屏皱皱眉,“子枫这孩子也真是倔,不知道剑刺进心口会有多痛吗?”
这时,这时,墨轩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汤药的热气氤氲,袅袅而升,药气扑鼻,墨轩端着药碗,走到明僳面前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长老,沈堂主,师兄的药熬好了。”
明僳接过药碗,舀了几勺,药汤在碗里泛起阵阵涟漪,墨轩悄声说道,“长老放心,这药是弟子盯着熬的,绝对没问题。”
“知道了。”明僳挥挥手,墨轩拱了拱手,告退离开。
沈之屏神色凝重,轻声道,“内奸不除,这门派怕是永远不得安宁。”
明僳默默地叹口气,若不是这内奸,欧阳泽与李子枫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随后,将手中的药碗递到沈之屏面前,“子枫从小就不想喝汤药,也只有你说的话,他能听进去,如今就劳烦你……”
沈之屏微微一怔,听出明僳话里有话,连忙接过药碗应下,“无妨,我来吧!好久没见了,正想跟他说说话,也许还能帮助他恢复呢!”
明僳看看李子枫,又看看门外焦急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默默离开房间。
房门外再没了让人厌烦的嘈杂声,沈之屏苦笑着,舀了一勺汤药吹吹,确认不烫后,送到李子枫嘴边,“子枫,把药喝了,听话。”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李子枫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努力了很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师叔……”
沈之屏连忙止住他要行礼的姿势,将他按回去,心疼地叹口气,“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我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我很坚强,一个人能承受得住一切,责任、压力、流言、质疑,可到头来,却独独受不住掌门的逼迫…”
一向清冷寡言的李子枫,在沈之屏面前却愿意敞开心扉,诉说心中的苦闷。
沈之屏轻叹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脾气都是一样的倔,怎么都不会各自让后退一步呢?”
一勺勺汤药喝进嘴里,浓烈的苦涩味在口中蔓延,直至心扉,李子枫双目染上寒凉,“长剑没入心口,师徒恩情已绝。”
毫无感情的话音落地,引得沈之屏心底大为震惊,他原本以为李子枫只是耍耍心性,闹闹脾气,却不曾想如此决然,从心里释放出来的决然。
沈之屏沉沉地叹口气,也难怪李子枫会这样,四年前,李子枫还意气风发,是欧阳泽最为器重的大徒弟,衡山派人人敬仰的大师兄,连在武林大会上都风头尽出,说起李子枫的名号,江湖上知晓的人也不少,因为一场陷害和质疑,硬生生地从峰顶直接坠落进谷底,粉身碎骨。
本来因为家族恩怨和身世的隐瞒,心底对欧阳泽还存有一丝愧疚,可这么多年的折磨与煎熬,李子枫已经是千疮百孔,身心俱疲。如今这胸口一剑,更是彻底断送了他们的情分,沈之屏皱皱眉,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李子枫果然是最听沈之屏的话,再苦的汤药,也很快喝完,李子枫挣扎着要坐起来,沈之屏与之僵持不下,便扶着他坐起来靠好,李子枫直直地看着沈之屏,故作轻松道,“师叔此来,不是为了单纯地探望伤者吧?”
沈之屏被气笑,“一提这个你就来精神!”随即神色凝重,“青松堂出了内奸,四年前你们剿灭凌夜宫据点时,他通过浮影与宗门之人联络,才使多处凌夜宫据点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还有武林大会期间,山脚小镇各世家弟子遭大规模毒杀,也应该使他们所为。”
“果然。”李子枫刚刚还黯淡的眼神,立刻清澈起来,“能让青松堂混进内奸的,在整个宗门里也没几个了,这怕是与之前发现的白骨也有关系。”
沈之屏看看李子枫,有意提醒道,“而时间节点,就是武林大会。”
看似前后不搭的话,让李子枫恍然大悟,武林大会期间,各路江湖人士齐聚,鱼目混杂,说实话衡山派不可能逐一排查,面面俱到,其他宗门也不可能是完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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