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选择(1/2)

这一刻洛松花的反应，终于象个普通的受辱的女孩子了。

她跌坐在床上，双手捂住面颊失声痛哭，声音中透着凄楚，委屈，难过以及走投无路的绝望。

她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什么都做不了，陈世昱已经将她所有可能突击与反扑的路径堵死。

她很害怕，因为陈世昱毁了她所有的希望，与之类似的感觉在父亲为她办理退学手续时经历过一次。这次比那次还要严重，带给她的打击也更具毁灭性。

洛松花是个一旦确立目标便勇往直前的人，同时也是自律性极强的人。

就像儿时她向往有一天可以顺着汤旺河，走到松花江流经的冰城市，便开始努力。

不管父母分派的农活多么重，也要保障学习时间。即便餐费少的可怜，也会省下些买补习资料。因为她知道只有成绩好才可能走出林区。

学业在高二戛然而止时她消沉了许久，失去了奋斗目标的她看不到前景与希望。

更严重的是，连她想去市区哪怕县城打工的请求也被父母回绝了，甚至父母已经开始在当地为她物色结婚对象。

她深深的恐惧着，怕这辈子就此完结，幸好陈世昱出现了。

洛松花以为自己泼皮无赖后，“森胜”勉强收了自家一回货也就完事了。不想那订货经理在她和哥哥领完钱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他们。

订货经理径直走到她面前问：家里还有未加工的耳吗？

待听到她肯定回答后说：加工好拿来，你家的货我们还收，但你得和你哥一起来，你不来我们不收货。

面面相觑，兄妹俩搞不懂，收不收货和谁送的还有关系？

可本就理亏又蒙“森胜”不计前嫌的兄妹，谁也不敢开口提问题，均是诺诺的点头称是。

再次送货时陈世昱出现跟着订货经理去验货，洛松花被陈世昱留下叙话。

陈世昱很和蔼，不端老板的架子，不显摆城里人的优越。那般的亲切自然，仿佛与洛松花早已经相识，今日恰巧在这儿偶遇般。

陈世昱问起洛松花的年龄，也问洛松花的经历。

当听闻洛松花已经辍学两年，眼中流露出的遗憾之色是那般的真实可信，让洛松花误以为这感情发自陈世昱的内心。

给“森胜”送了两次货，两次都凑巧遇到陈世昱。

陈世昱很健谈，给洛松花讲学习的重要性，讲冰城的风光，讲冰城如她这般大的青年每天都在做什么。

听了陈世昱的讲述，洛松花自惭形秽，更觉自己是一只微小而可笑的“井底之蛙”。

她要跳出井口，必须跳出井口，再“坐井观天”得过且过下去，会丧失所有的斗志，磨平所有不服输的尖利棱角。

就在洛松花犹豫着怎样向陈世昱开口，求陈世昱将她带出绿伊岭村，最好为她在城市安排份流水线上的工作，若是不能，施舍张去往冰城的火车票也好。陈世昱却投来了橄榄枝。

洛松花兴奋的几宿睡不着觉，当然这几宿洛松花都是在宾馆住的，可能是换了地方不适应，但不可否认心理因素还是占了更大比重。

洛松花珍惜，珍视陈世昱给予的一切，所以才会在发现陈世昱对她有不轨之心后，迟迟下不了离开的决心。直至发生无法弥补的事情，无法挽回的损失。

强占了洛松花的陈世昱，此刻却是安之若素的。他知道这哭声会将洛松花的全部力气与勇气卸载，从今以后洛松花便是他手中的待宰羔羊，任由他搓圆捏扁。

陈世昱看着洛松花梨花带雨的面庞兴奋不已，看着洛松花因为无助而瑟缩颤抖的身子兴奋不已，听着洛松花无可奈何的哭声兴奋不已。

总之，陈世昱因为洛松花的痛苦，兴奋不已。

许久洛松花止住悲声，她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洛松花想到十点钟的火车，习惯性的抬眼看向床头柜，她的床头柜上有一只闹表。

没有看到闹表的洛松花，开始扫视这间卧室。

这间卧室的布置是欧式风格。

白色的床头做了水牛皮软包，闪光的水晶搭扣将皮面分隔出一个个菱形，床头上方有对称的描金雕花。

两侧的床头柜上描金雕花要小许多，但样式是与床头雕花一致。

靠墙的位置是座两米高的四门衣柜，精致立体浪卷型描金雕花赫然立在衣柜顶端。

顶棚垂挂下来的六头淡金色玉石花朵型水晶吊灯，与背景墙上的壁灯相互呼应，此刻都发着昏黄柔美的光。

窗口被淡金色提花窗帘严实的遮挡着，下方有一张圆形茶台，茶台两边各放了一把象牙白色真皮欧式高背椅，陈世昱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里看着她。

洛松花看着陈世昱，冷冷的询问几点了。

陈世昱早已经穿戴整齐，听洛松花这样问，抬起左腕看了下手表说。

五点半，应该有出早点摊儿的了，你饿了吧，我下楼买吃的。

洛松花冷冷的拒绝了陈世昱，说不用自己这就走，还得回住处收拾东西，十点钟要上火车呢。

陈世昱讶然的看着洛松花，好像洛松花的话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你还是要走吗？回去做什么？不准备回来了，是吗？

陈世昱接连提了三个问题，等待洛松花的回答。

洛松花将三个问题一并解答了。

为什么不走。回去过年。是的，我不会回来了。

陈世昱没料到洛松花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