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星辰》(1/2)

相思草，愁断肠，思如刀，割人心，离别恨，终生怨，彼时泪，痴恋念。恨不归！恨难舍！恨别离！最是毒情相思苦！

春季归来，山中桃花盛开，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灿烂云霞。

魔女坐在树下，抬头望着满树桃花，看那朵朵桃花开得秀丽芬芳，心中却越来越苦痛。

她坐在这棵树下，任岁月流逝。

春雨沙沙，浸湿了花瓣，也湿润她苍白的脸庞。她捂着腹部那个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却依然不肯离去，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丧失所有知觉，所有喜悦，所有愿望……

她坐在那树下整整两个月，桃花开尽，花瓣随流水而去，直到人间芳菲落尽，魔女才在白珏的搀扶下，僵硬地站了起来，她似乎在那桃树下深深睡去，一睡便是三个月。醒来时，山中已是夏季，炎日当空，山林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白珏要抚她回去，她挣脱了妹妹，继续坐在树下，黑色双眸里毫无生气。

白珏心如刀割：“姐姐……你收手吧……忘了他吧……”

妖玉冷冷注视着远处的花草，不回答，像是丢失了魂魄一般。

白珏跪在她身旁，抚摸着她已长出血肉的右手：“就算等到今年大雪封山，他也不会回来。放过自己吧……”

妖玉闭上眼，像是没有听见。

白珏只好也同她坐在树下，陪她到了深夜。夜晚，漫天繁星缀在如黑丝绸的夜空中，璀璨夺目。

紫陌走了过来，看了看妖玉颓废的样子，不禁皱紧眉头。魔族内部又起了新争端，他们已知晓妖玉没了魂血玉，越来越狂妄。

紫陌望了望夜空的星星，自言自语：“听闻曾有一凡人，爱上了天神，天律不允许，她便化作星辰常伴天神左右……”

妖玉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瞳孔里是一片茫然。

化为星辰……？

若是能伴他左右，化作风她也情愿……

星辰，星辰……若她化作星辰，定要作他眼里最亮的那一颗……

白珏对紫陌怒道：“够了！我们应该劝姐姐忘记他！不是怂恿她去送命！”

紫陌看着妖玉，声音冷淡：“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为什么不成全她？”

白珏反驳：“姐姐也能用千年的时间忘了他，千年不行就万年！”

紫陌摇摇头，对妖玉说：“为了这份情，你已离当初的愿望越来越远。现在的你失去了担当魔君的资格，待羽王阁下回来，一切便重新交回她手里。”

白珏还想再与紫陌争吵，许久不说话的魔女开口了，她的声音因长时间没说过话而沙哑难听，似乎苍老了几百岁，她对紫陌缓缓地说：“你，说的对，我现在什么都失去了。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托着僵硬的身体，朝北方走去。

白珏在后面叫道：“姐姐！……”

魔女回头望她一眼，白珏也望着她，这一刻，白珏似乎读懂了妖玉想要的爱恋，她也希望老天能成全姐姐，泪水在白珏眼中打转，她说：“我们会等你回来……”

魔女笑了，很无力，很颓废……

她又朝前走去，去北方，去冰原，去化作北极殿的星辰，去永远望着他……

……………………

妖玉启程了，她这一行此去万里，注定是一段漫长而又艰难的旅程。

东曲至拓野，多山地，大大小小的山有十几座，深深浅浅的河也有七八条。从拓野北上，便会遇上第一道天堑——永岁山。永岁山为东西走向，绵延千里，西边尽头便是襄漠高原，为蛟河干流流域。永岁山脉极高，且世上只有一种鸟可以飞跃它，便是居住在北冥海的鲲鹏神鸟，每隔一百年，鲲鹏就会从北冥南下，飞跃永岁山。

传闻永岁山是古战神为了抵御北方邪兽，保卫中土，牺牲自己的身体化作群山。百万年后，永岁山诞生了一位新战神，便是那位被除了名的女战神。

永岁山脉过，由数十万块巨大冰块切成，东西共达四千里，南北宽度相当于蛟河干流宽度，它紧紧围住冰原，同样是上古诸神为了抵御邪兽而造。随着岁月流逝，冰城有些地方已倒塌，曾经它如一条结实厚重的锁链，此刻却变得残缺不全，好在邪兽已近绝迹，只有无尽的岁月在摧毁着它不朽的身躯。

青龙曾上表要修复冰城，一旦北天界不稳，孽兽南下，第一道关卡就是冰城，可帝神认为四天界平安数十万年，无意再修复，此事不了了之。

越过冰城，就是茫茫北冰原，常年冬季，没有春夏，千年积雪汇聚，百万年雪山相互连绵。纵使中土沧海化为桑田，高山移为平地，北原永远沉默无声，永远寂静，不曾有任何改变。

在广阔的冰原中，有一座孤零零的雪山涯，叫望神涯，传说蹬上它便可以看到北极天，看见了北极天，就可以见到雪极殿，北武神的宫殿。

北极天在没有风雪的日子里，可以看到许多美丽的星辰，五光十色，如一颗颗珍贵的宝石。北武神常常站在雪极殿门口，或是遥望星辰，或是低头看那望神涯上可否有谁在向他祈祷。

人们常说东君灵验，其实更灵验的是北武神。只要那望神涯上有祈祷者，他向来都满足他们的愿望，只是在北原生活的，只有少部分人类，大多是古邪兽的后代，它们已退化成半兽半人，在百万年前的与诸神的争斗中，它们的祖先惨败，被永远禁锢在北原，一生都无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