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霰雪鸟的悲鸣(2/3)

“那她们是因为把哥的遗体带回王宫时，沾到了他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才恢复记忆的对么？”樱空释推测说。

“没错，是当她们把王的遗体带回王宫的时候。”星旧点了点头，”王一直都没有让她们恢复记忆，因为她们前世的记忆都有太多的痛苦。当然，没有人预料到岚裳和梨落身躯和外形其实都改变了。”

樱空释想起，自从战争结束后他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岚裳，”岚裳现在在哪里？”

“她回去深海的人鱼宫殿了，因为她是人鱼族王室唯一的继承人。”星旧答道，”其实她们两个在恢复记忆后都有各自的伤心。尽管她们复生后容貌变了，言行举止却并没有变化。但是王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是注意到了却在内心刻意忽略不计。梨落作为侧室发现她不再是王的最爱，而被当成最爱的岚裳却一直听着王对她呼喊着梨落的名字。”

樱空释陷入了沉思，作为罹天烬的他因为觉得自己得不到艳炟的爱而伤心、痛苦甚至狂怒过，但是一直深爱着他的艳炟却无法说出口她的真实感情，甚至要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那种痛苦恐怕是他自己承受过的百倍甚至千倍。

樱空释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隐莲在冰焰族的王宫，那我的生父渊祭和母亲呢？”

星旧回答道：”在你死后，你的哥哥他带领着其他几族的首领，和艳炟公主一起去了幻雪神山。王回来后告诉我，渊祭用同样的方法控制了你的母亲莲姬的意志和身躯，那就是，他设法让莲姬的血也沾在了噬神剑上。你的母亲曾一时挣脱了他的摆布，然后她就是在那时自杀的。因为她的牺牲，你哥哥他们一行人才有机会喝到了万年一次，可大大增进灵力的隐莲汤，然后重新把渊祭的元神封印回了无间空间。”

“那我就有必要立刻去一趟幻雪神山了。”樱空释看着灵柩里的卡索说道，然后正想转身离去。

“等一下，释王子，我来找你其实是要给你看一样东西。”星旧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卷轴，樱空释认得那是冰族王的诏告书。他接过诏书，打开卷轴，原来那是卡索的遗诏，里面说要在自己辞世之后把冰王的王位传授给弟弟樱空释。

“哥是在这场大战开始时立的遗诏？”樱空释问道。

星旧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樱空释说道：”不是，是在刚从幻雪神山回来的时候。他一直都相信你会回到他身边的。”

樱空释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回想起了20多年前他与卡索刚刚逃逸去凡界的时候，哥哥抱着他站在大雪弥漫的荒野上。那时，孩童模样的自己捧着哥哥的脸问他：”我们会被杀死吗？”然后，他看到哥哥望着自己说道：”不会，释，哥哥会保护你的，你会一直活下去，成为未来的王。”

他垂下眼去说道：”可是，我还有资格做冰族的王么？且不说我体内流淌的不是冰族神的血液，在这场战争中我杀戮了多少冰族的子民！有谁会愿意认为我为王？”

“释王子，在你的前世，你为夺回刃雪城、为了你的哥哥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是你多舛的命运却让你甘愿被所有的人误解、甚至痛恨。也正是因为这一切的不幸和痛苦，在隐莲的力量下，失去了记忆的你却又被命运捉弄了一次。但是你想要给你哥哥自由的执着理念却从未变过。”说到这里，星旧微微地笑了一下，”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还用最快和最少伤亡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

星旧停了一下，神情肃然地问道：”释王子，当下，你的理想是什么？”

樱空释毫不犹豫地说：”首先是复活我哥、艳炟还有母亲。还有是重建刃雪城，以弥补我犯下的滔天罪恶。最后是确保冰火两族之间从此以后不会再有战事。”

星旧笑了笑，问道：”还有，王子你和艳炟公主之间情深意重，那她在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樱空释缓了一口气，把眼睛瞥向一边，伤情地说道：”她，要我好好活下去，结束这场战争。还有……重建冰火两族。”说完的时候，他似乎明白星旧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了。

果然，星旧会心地笑着说道：”既然对你来说最重要和最信任的两个人都觉得你有资格做冰族──甚至整个神界的王，那你为什么不顺应了他们的遗愿呢？”

樱空释转回目光，凝视着星旧说道：”所以，你觉得我当下应该做的是先登上王位，完成我后面的那两个理想和他们的遗愿，对么？”

星旧坚定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刃雪城现在的状态不可一日无主。二来，那火族完全是因为惧怕你的强大灵力而撤兵的，如若你这时候离去，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立刻卷土重来？……”

樱空释接着星旧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而且火族现在宗室无人，必会有内乱，我应该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收复在我的政权之下。如果火族中有人自立为王，又一次冰火大战就可能在所难免。我在火族的军中和朝堂上生存过近乎两年，所以应该最清楚谁会在这种时候蠢蠢欲动，对么？而我并非冰族后裔的身份，反而更能够让我名正言顺地当上一统整个神界的王。”

星旧行了个礼，低头笑着说：”释王子果然是聪明人，无须我多说。这是一个统一神界，避免将来不必要的战争和杀戮的绝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