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棋高一着(2/3)

梁柒便知道，今日这事，暂时就算是揭过去了。

她从小时就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荣宠自然与其他下人不一样，梁柒自幼跟在皇太后身边的时候，简嬷嬷对她也是诸多照顾，因此也不好意思再使小『性』子，只好信手拈了一枚荔枝吃着。

那荔枝产自岭南地区，就算是千里马马不停蹄的跑，送进汴津城也是要一天一夜，然而到底是皇家，一路都是用银质的盒子铺了冰块乘着，倒也还算新鲜。简嬷嬷在端上来之前，还特别的处理过，在顶端开了一个口子，吃的时候一掀便剥开了，『露』出白莹莹的果肉来。

她自己吃不出味道来，可是知道能进贡便是最好的，于是兴致勃勃的剥了另一个伸到太皇太后的嘴边：“皇祖母，小柒吃着倒还可以。”

钟太后拗不过她，只得用袖子半遮着张嘴食了，全部咽下去后，才笑着道：“也不知道你这丫头的『性』子随谁，吃这些小零嘴的水果不同于那些闺阁小姐，偏要自己剥着吃。”

“我又不是她们，就要自己剥着吃！”她吃了两个便不愿意再吃了，起身去银盆里净了手。钟太后却了解，她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习惯而已，幼时从梁栎听得多了在饭菜里下毒的手段，因此对宫里的吃食那面有几分抵触。就像是这样些水果，也偏爱那些能剥皮的，只是这些话她能直接说出来吗？

回去坐着的时候，只见那卫平安用手抚着脸，伏在地上，脸上口子划得极深，除去一只手被沾染得鲜血淋漓之外，脸边的地毯上也蓄着一小泊血。

梁柒在他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卫公公，你知道我做什么要打你吗？”

“……奴才……不知……”他就跪在她的脚下，脸只要向右边侧一点，便能触到她的衣角，脸上疼得越厉害，心中的恨意也因此愈发强烈。

“呵，原来卫公公竟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梁柒咯咯的娇笑起来，声线微微喑哑却甜蜜似糖，软糯似云。

地上的卫平安却随着她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子慢慢颤抖了起来。

果然，他还在那里想着梁柒会用些什么手段的时候，她已经蹲下了身子，慢慢将手伸向他抚在颊边的右手上。梁柒的手指温度很低，触到他的手背的时候，他浑身一颤一个激灵，竖起的汗『毛』还没有下去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用力的按了下去。

他叫都不敢叫出来，只听见她在耳边低声道：“那个耳光是对你指桑骂槐辱骂当今皇帝的回礼，这一下，却是回敬卫公公您的胆识！您竟然有那个胆子和我梁柒作对，便多用些脑子，哪怕使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毒手段出来，免得本宫觉得无趣！”

***

“太皇太后，恕钟牧直言，卫公公就算是犯了大不敬的罪，公主也已经惩罚过了。”那个叫做钟牧的男人，之前一直没有开口，冷眼旁观着此事，此事却不知为何主动开口为卫平安求情：“还请太皇太后开恩。”

梁柒正好还蹲在那里，侧过脸去打量那个叫做钟牧的男人，因为位置的关系，不能看见他全部的容貌。他做寻常武官的打扮，穿一件玄黑带暗花的锦袍，头发全部向上盘起拢在金冠里，『露』出刚毅俊秀的五官。虽然是跪在那里，却依然能看出身子比一般男子高大，隐约一副岳峙渊渟的气质。也许是常年在外的缘故，肤『色』也不白皙，却是很好看的麦『色』。从侧面看，正好看见他挺拔的鼻梁抿紧的薄唇，下巴也凛冽出一线倨傲的弧度。

“既然钟牧开口求情，小安子，你自己去太医院抓些伤『药』吧！”钟太后没有再说其他多余的话语。

可是从她如常的称呼来看，卫平安还是知道太皇太后没有生气，反而赞许他今日的做法的。因此脸上虽然还疼着，他却依足了礼数行礼后才告罪离去。

“小柒，这是军器监正监钟淮安的儿子钟牧，少年时曾在哀家身边待过两年，哀家向来也是将他当做孙辈的皇子一般看待的。”钟太后又指指梁柒：“这个就是哀家同你说过的聿合公主，你以后就负责护卫她的安全吧！”

现军器监正监钟淮安的父亲，是钟太后一个远方的堂弟，虽然只是旁支，却随着当时的太子妃入主后宫成为皇后，慢慢的飞黄腾达起来。后来钟淮安又娶了钟太后本族的一个侄女，才算是与钟太后的关系愈加紧密起来，官位也越来越紧要。

“钟牧领命，定然誓死护卫公主安全。”

“等下，我有说过同意吗？”按照惯例来说，钟太后这样说过之后便等于是下达了旨意，整个大歧恐怕也没人敢提出异议。可是梁柒却不一样：“皇祖母，小柒在宫里好好的，作甚子要弄个尾巴跟着叨扰我清净？”

钟太后垂下眼帘，喝口香茗，却不去看她：“不只是在宫里，钟牧也负责你在宫外的安全。”

“宫外的安全？我在宫外一直好好的，干什么要多个人跟着进进出出？”她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皇祖母不过是因着小柒昨日带着皇兄在宫外玩耍，还在生气罢了，说什么不放心我的安全，只不过是为了在我身边放个监视眼线的幌子而已！”

“放肆！小柒，这是你和皇祖母说话的态度吗？”钟太后也动了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掼，杯子里的茶水被晃『荡』出来，撒了一桌子：“平日里